孔长辉心绪不宁的向着田枢看去,堂下的田枢被萧梓穆这番连叱带问面色居然丝毫不惊不慌……
他跪在那里恭敬的回禀:“七殿下所言甚是,可若是小侯爷并不满足于此呢?他承了皇恩却不感恩,相助墨王殿下意欲举兵谋反,这才勾结胡国,赵老将军对于此事估计也是知情的,否则大战之上,怎么他赵家的儿郎都相安无事,偏偏是提枪前线的兵士们都中了毒?”
堂内堂外哗然一片,赵兴文哪里忍得了他这般诋毁赵老将军,一边向着栏口扒开人群冲过去,一边朝着他破口大骂:“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胆敢污蔑爷爷,看老子不撕了你那张污言秽语的嘴……”
堂外一时骚动起来,绝大部分的百姓还是相信赵老将军的品性,甚至自发的往后退着,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管西守在栏口出,看着冲过来的赵兴文,只能扭头眼神询问着孔长辉。
孔长辉对着荆启彬和冯谆商议:“这小赵将军是赵家军人,事发之时也在韩阳,理当让他入堂回话。”
荆启彬是没什么意见的,两人便一起看向了冯谆,冯谆不着痕迹的偷偷瞥了一眼萧言竣,见他微微颔首便也笑着回道:“下官自然也没有意见。”
孔长辉便对着管西点了点头,赵兴文扬着手冲上了堂,萧梓穆怕他一时冲动反而坏事,轻咳了一声,对着他加重了语气道:“小赵将军,今日三堂会审,既然准你上堂,好好回话就是。”
萧言竣在旁‘啧’了一声:“小赵将军若是要在这堂上当众撕了他的嘴,这旁人岂不是会戳着你的脊梁说你心虚?”
夏初看着赵兴文刚刚被萧梓穆劝说放下的手,又打算抬起来,也咳了一声,深深的看了赵兴文一眼,示意他莫要冲动。
赵兴文咬了咬牙,强自按下心中滔天的怒气,对着堂上拱了拱手:“赵家军的士兵所中的并不是毒,而是被胡国的细作在面粉中混入了一种特别的粉末,长期食用便会四肢无力,而将军以上的军衔日常伙食多以米饭为主,这才没有受到牵连,他之所以没有全部都混入,正是害怕被我们发现。”
赵兴文说到此处,忽然扯下外袍撕开中衣,露出里面伤痕累累的前胸,箭伤刀伤鞭伤,纵横遍布满目疮痍。
“我们赵家的儿郎,哪一回上阵杀敌不是冲在最前线,我赵兴文七岁入营,自幼在军中长大,和赵家军的兄弟们情同手足。这身上的伤疤是我们的骄傲,是奋勇的功勋,是厮杀的证据。我爷爷赵定山对待子孙,自小耳提面命,忠君爱国,我们的职责便是守护萧国子民安居乐业。”赵兴文说到此处顿了一顿。
他指向田枢,神色激愤:“而这个人,居然口出污言,说我爷爷会为了外孙勾结胡国,更甚至联合墨王殿下举兵谋反,这种鬼话你们能信吗?”
萧国的百姓素来都将赵老将军奉为信仰,宛若神袛。
即便家中有男丁要服兵役,若是能入的了赵家军营,那也是一身荣光。
抛开那些战死的将士亲眷,萧国很多百姓家中的男丁,如今也依然身处赵家军营中,很多人甚至是看着赵兴文和赵兴武在军中长大。
赵老将军对待子孙比普通将士更为苛责,他们也是知道的。
是以,他们很多人刚刚才会自发的给赵兴文让出一条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