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拿刀指着他说:“给你出息的,有本事你当着他的面说。”
燕江宏立马闭了嘴。
他没出息,他确实不敢。
“衣大夫,江宏也是担心你。”邓启中笑道。
“我心里有数。你们其实也不必如此忌他,他不会对你们动手的,也没有恶意。”
三人同时默了声,心中想着,没有恶意气势都如此吓人,有了恶意那还得了?
夏初看着三人惊惧不定的脸,也不再勉强。提了食盒说道:“剩下来的你们自己盛回去吃吧,我就先回去了。”
三人点头如捣蒜。
夏初笑了笑,提着食盒回了帐。
渡鸦见夏初回来,接过了食盒。将里面的饭菜拿出来摆好,又盛碗米饭递给了他。
“你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吃饭?”夏初疑道。
“不喜人多。”渡鸦说的倒是真话,他从前都是独来独往。能够适应夏初一人,已是极限。
夏初看了看他冷然的样子,叹了口气。
罢了,慢慢来吧。
“你身上的毒……”
“嗯,快死了。”渡鸦毫不在意。
夏初被他揶了一句,差点被汤呛到。
“我这么费劲巴拉的从火海里将你扒拉出来,就为了让你毒发身亡换个死法吗?”
“噬魄丹没有解药。”渡鸦语气平静如水。
“你前段时间身体太虚,我根本没法给你用烈性的药。只能先吊着你的命,慢慢养着。现下,已经可以开始解毒了。”
渡鸦夹菜的手终于顿了下来,一贯面色无波的的脸也终于有了裂缝。
他看着夏初的脸,知道这张脸做了易容。他也知道夏初不简单,那夜在客栈的屋顶之上,他感觉到了两个陌生的气息。
起初,他以为是组织里的人,也没有在意。反正都是要死的,来谁都一样,所以他未加理会。
现在想来,应该就是他们两个,事后将他从火海里救了出来。
他当时已经毒发,还强行运用内力,以为必死无疑。
悠悠醒转,却发现被眼前的人带进了军营。
夏初能将自己救醒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后来见他衣不解带的替他伤势擦药施针,他很想开口说不必了,反正都要死了。
可是,嗓子却发不出声音。
又过了几日,他便有了名字。
夏初说他是火海里的那只鸦,而他是来渡他的人。
从此以后,前尘已了,往后余生,名唤渡鸦。
再后来,他可以开口说话了。烧伤也渐渐好转,甚至可以下地了,可他却没有再说,他就快死了。
他知道夏初是大夫,医术似乎还不错。渡鸦认为他心里应该也是知道自己的毒,无药可解。
夏初不提,他也不提。
本来,他对这破碎泥泞的人间就毫无眷念。
而眼前的夏初,他守得一日,便算一日吧。
他是个没有未来的人。
从前是。
现在是。
他曾认为,以后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