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常镇来了一位年轻的富贾,这位贾商二十有四,貌似潘安,可把镇上的姑娘迷坏了。
除了一人。
胭脂铺掌柜的女儿,林宝绒。
林宝绒年芳二八,清丽脱俗,在镇子上是有名的美人,求娶之人踏破了林府的大门。
此刻,她站在铺子的妆台前,替女客上妆。
女客的母亲瞧了瞧林宝绒,又瞧了瞧自家女儿,叹口气。
女客不解,“娘,好端端的叹什么气?”
“你要是能长林姑娘这样,还愁嫁么。”
女客瞥了林宝绒一眼,嘀咕道:“长的再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个卖胭脂水粉的。”
林宝绒手一顿,画歪了她的眉毛。
女客腾地站起身,“你故意的吧!”
林宝绒:“抱歉,我给你重新画。”
“用不着!”女客蹭蹭眉毛,拉着母亲往外走,“以后不来她家了!”
女客母亲嗔道:“你不打扮漂亮点,怎么去相看闻老板啊?”
女客恼羞,“人家又没答应见咱们!”
两人的声音渐渐消失,林宝绒摇摇头,转身收拾奁盒。
胞弟林衡垂头丧气地走进来,“姐。”
林宝绒扭头,温声问:“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
林衡嗫嚅:“私塾先生不收我了。”
“为何?”
“我也不清楚。”
林宝绒诧异,胞弟品学兼优,私塾怎会不收他......
然而,几日下来,任林宝绒跑了几家私塾,都是一个结果。
不收林衡。
这让林宝绒百思不得其解。
姐弟俩沿着吵吵嚷嚷的街市回家,林衡垂着头,有些颓然。
林宝绒揉揉他的头,“衡儿别急,姐姐会为你找到私塾的。”
“真的?”
“嗯。”
说着话,两人路过卖小笼包的摊位,林宝绒停下来买了几屉,等包子的空档,她听见食客里有人在讨论——
“镇上新开的私塾环境特别好,先生们学识高,我想把三朗送过去。”
“贵吗?”
“每月得多掏二两银子。”
“诶呦,我家可负担不起。”
林宝绒与林衡互视一眼,林衡随即耷拉下脸,“很贵......”
林宝绒想,若是环境好、先生们学识高,即便贵些,也值得,就不知那里收不收弟弟。
目前为止,她还未闹清楚,各个私塾为何不收弟弟。
晚上回到家,林宝绒将想法跟父亲林修意说了,林修意掏出老本,“先用着吧,回头为父多研磨一些妆粉,争取卖些银子。”
翌日,林宝绒拿上银子,去往新开的私塾。
私塾坐落在闻氏当铺旁,看起来挺气派的。
林宝绒了然,这家私塾与这间当铺,都是闻氏的产业。
而闻氏的掌舵人,正是新搬来镇子上的年轻商贾,闻晏。
她曾遇见过闻晏一次,是在闻氏搬来镇子的当天。
那天,她被一名客人刁难,说她家的胭脂里掺了假,客人要求赔偿十两银子,林宝绒受了冤枉,自然不会乖乖掏银子。
客人蛮横,掀翻了店里的桌子,胭脂水粉洒了一地,那人作势要打林宝绒,手刚抬起来,就被一道力量扼住。
林宝绒转眸,看见一道高大身影挡住了门口的日光。
那人剑眉星目,面容极冷,眸光更冷,看上去不近人情。
可他偏偏帮她解了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