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宝绒直视他的眼睛,“在你心里,更信任你堂侄的为人吧。”
“绒绒。”他忽然唤她一声。
林宝绒鼻头一酸。
闻晏扣住她肩膀,“告诉我,你跟他之间发生过什么。”
林宝绒:“无论发生过什么,首先,你信我白日里说的话吗?”
她指的是重生之说。
男人眉眼间,蒙了一层浓浓的雾,显然,他不信这些虚无缥缈之说。
林宝绒轻轻拂开他的手,“我有点儿累,咱们改天再谈行吗?”
看她是真的疲惫,闻晏虽然心里发闷,但也不想僵持在这里。
“你早点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闻晏回到府上,院子里静悄悄的,偶尔听见夜鸦的啼叫声。
“九叔叔!”
闻成彬起夜去茅厕,看见闻晏回来,欢快地奔过来,“九叔叔,阿彬饿了,想吃打卤面!”
闻晏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一股不知名的情绪涌上,在他距自己一步之遥时,徒然抬手扼住他喉咙,力道之大,像是想要他的命。
闻成彬瞪大眼睛,吱哇大叫,很快,尤氏披头散发跑出来,连鞋都没有穿。
“淮之,你在做什么?!”
闻成彬:“九...叔叔...”
闻晏紧闭双眼又睁开,堪堪松开他。
闻成彬坐在地上,捂着脖子大喘气。
尤氏扑过来抱住闻成彬,瞪着儿子,“你疯了啊!?”
管家小跑着过来,“主子,这是怎么了?”
酒劲儿上头,闻晏揉揉发胀的太阳穴,没解释一句,转身走向卧房。
更阑人静,闻晏坐在窗边,忆起往事。
当年,他随母亲一同去往堂兄家接闻成彬,那时的闻成彬跟自己一样,是个不大的少年。
少年蹲坐在自家的门槛上,默默抹眼泪,显而易见,他不愿离开父亲。
闻晏蹲在他面前,拍了拍他肩膀,“阿彬。”
闻成彬抽噎,“九叔叔,阿爹不要阿彬了,阿彬从此没家了。”
那是闻晏头一次体会到闻成彬的无助和悲伤。
闻成彬自幼身子羸弱,要不然也不会被父亲“抛弃”,羸弱的少年心思敏感,只要尤氏和闻也朗沉下脸,他一宿都睡不好,生怕他们不要他。
那时的闻成彬,弱小的可怜。
*
翌日散职,闻晏去往林府看望林宝绒,林宝绒避而不见。
一连数日,都是这个情形。
林修意察觉出异常,找女儿谈心,林宝绒只是说最近身子不适,并没与闻晏怄气。
一日傍晚,林修意直接去往北镇抚司,邀请闻晏来府上用膳,闻晏自然不会推拒。
用膳期间,林修意让人请了多次,林宝绒迟迟未现身。
闻晏脸上没什么情绪。
酒足饭饱,林修意拍拍肚子,“人一旦上了年纪,容易犯困,淮之啊,你随意,我去补个眠。”
闻晏是聪明人,岂会不知他的暗示。
当闻晏来到后罩房时,听见小荷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冬至,你的烤鸭糊了!”
冬至赶忙跑进灶房,“坏了坏了,要是让小世子知道,我用他的秘方把鸭子烤糊了,他非嘲笑我笨不可。”
小荷:“你本来就笨,还用小世子嘲笑吗?”
两人一口一个小世子,叫的还挺亲切。
闻晏眯下长眸,抬步走进庭院。
小荷看见闻晏,立马跑回屋。
稍许,闻晏推开后罩房的门,堂屋空荡荡的,他径直走向林宝绒的闺房。
闺房内,林宝绒倚在软榻上看书,见他进来,抬抬眼,没说什么。
小荷知道小姐在跟准姑爷置气,很有眼力见地为两人关上门。
屋内陷入沉静。
闻晏坐在对面,视线凝在她身上,她只穿了一件水粉色襦裙,未穿绣鞋,脚上盖着小毯子。
许是屋子燃着地龙不会冷,她倚在那里有些慵懒,昏昏欲睡的样子,好像完全没注意到屋里多出个男人。
这是被无视了。
闻晏淡淡眨眸,“有茶吗?”
林宝绒单手撑头,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多宝格,“自己去拿。”
换做以前,她会雀跃地为他沏茶,这会儿的态度,明显是在怠慢他。
闻晏也不恼,自己沏了一壶茶,放在茶水桌上,又坐回她对面。
林宝绒手里拿着话本子,看的全神贯注,时不时捻起一颗蜜饯吃,看起来挺惬意的。
闻晏有点自嘲,亏了这几天他有点寝食难安,怕她动摇,不想嫁了,结果这姑娘,还挺没心没肺的。
“绒绒。”他唤道。
“嗯?”林宝绒抬起眼帘,终于正眼瞧他了。
闻晏:“我们谈谈。”
林宝绒放下话本子,“你想谈什么?”
闻晏:“你知道的。”
林宝绒美眸微动,“那晚我已经说过了,首先一点,你要相信,我经历过一世。”
闻晏是真的不信前世轮回之说,有些无奈,靠在一侧引枕上。
看他的反应,林宝绒心里难受,面上不显,拿起话本子,想要继续翻看,被男人握住手腕。
“绒绒,你总要告诉我,你和闻成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他明显感觉到姑娘的手抖了一下。
林宝绒抽回手,丢出一句话——
“他觊觎我。”
闻晏眸光一凝。
林宝绒看着他,“至少上一世是这样的。”
“......”
闻晏眉头越拧越紧,“按照你的说法,因为你经历过一世,所以你在十二岁那年就已经认定我了?”
林宝绒点点头。
似乎因为他刚刚的反应令她失望,她没有告诉他,上一世他们之间经历过什么,而是笑了下,“要不然,我为何苦苦执着于你呀,九叔——”
男人眼眸凝霜。
他扯住她手臂,把她拉向自己,“即便我信你说的话,但我也要让你明白一点,你眼前的我,不是什么九叔,我是闻晏。”
林宝绒掰他的手,“你弄疼我了。”
闻晏没松,反而加重了力道,让她清清楚楚意识到,她在玩火。
闻晏:“喊我名字,闻晏。”
林宝绒头扭到一边,就是不想说软话。
闻晏掐住她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一字一顿道:“我是闻晏。”
林宝绒点点头,“你是闻晏,过不了多久,就会成为群臣之首,闻阁老,小女子在此先道一声‘恭喜’了。”
随后笑问:“是不是觉得我脑子不好?”
这么轴的林宝绒,气的闻晏牙痒痒。
闻晏勾唇,邪佞道:“我不嫌弃。”
林宝绒心中钝痛,有些好笑、有些崩溃,他说他不嫌弃,那就是间接觉得她脑子出了问题。
没等她回嘴,闻晏倏然将她压在塌上,一只手覆在她脑门上,另一只手直接探进她的衣襟中,使了一把劲儿,“故意气我是不是,嗯?”
林宝绒觉得羞耻,挣扎起来。
闻晏没管她的情绪,收回探进她衣襟里的手,沿着她玲珑有致的曲线慢慢下移。
林宝绒脚上一凉。
他扯掉了她右脚的足袋。
握住了她白嫩的脚丫。
“你干嘛?”林宝绒蹬腿,想要挣脱开桎梏。
闻晏摩挲着她细腻的脚背,轻描淡写道:“再动,就不是脱足袋了。”
小姑娘立马安静了。
闻晏一边把玩她的脚丫,一边扯她另一只脚的足袋。
林宝绒又羞又恼,奈何蹬不开男人的手。
闻晏得手,将足袋扔在地上,愠怒的表情渐渐变成逗弄,“还跟我置气么,小东西?”
林宝绒被他轻浮的话语震了一下,小嘴微张。
闻晏盯着看了一会儿,俯身咬在她的唇瓣上。
他的唇齿间还残留一丝梨花酿的味道,那是她亲手酿的酒。
作者有话要说:不虐不虐不虐。
【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