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粉衣女子这时候扭着纤纤细腰走上前来,对着于蒹蒹便笑盈盈地问道:“许久不见县主了,县主最近都在忙着什么?”
忙什么?
只要没聋的恐怕都知道,宣平侯前一阵子被皇帝削了权,高端一些的宴会,许多已经不邀请于蒹蒹了,此人这么问,明显是故意的。
来者不善啊。
于蒹蒹挑了挑眉,看向来人。来人叫许清如,是如今户部侍郎魏息的续弦。
她今日着一身粉衣,头上簪着不少金饰,挽着高髻,面颊带着,唇色嫣红。带着新妇一般的娇艳。
于蒹蒹盈盈一笑,笑不达眼底:“也没忙什么,只是近日日子暖了,反而有些懒了,不愿意出门了。”
许清如声音阴阳怪气道:“县主,这天儿暖了,人可不能懒。县主这般好颜色,不多出门逛逛,这京里的公子,恐怕也不知道这京中竟然有这般绝色。”
于蒹蒹被封了明乐县主。
这是在内涵于蒹蒹长得好却嫁不出去。
宁思茴方才见一旁桌上有核桃,便拿了一块吃。听到许清如的话,宁思茴放下手里的核桃,走了回来,手搭在于蒹蒹的肩头上,就对许清如道:“魏夫人有所不知,我们家蒹蒹啊,前几日才帮了圣上一个大忙。圣上一个感动,就给我们指婚给俞大将军,哪里想到我们家蒹蒹啊,对俞将军无意。皇上不知道怎么感谢我们家蒹蒹,就给我们家蒹蒹封了县主。哪像某些人啊,就是给人当后娘的命,”
许清如的脸一下子就绿了。她娘家势单力薄,若不是因为魏息的前夫人是她表姐,家里人想找个对表姐留下的孩子好的后娘,她也没办法高攀。
而俞翳手握兵权,得皇上重用,又是那般英姿,京城未嫁的女子,哪个不心慕之。这么一块肥肉。于蒹蒹,竟然拒了。若不是有选择,她哪会这么轻易拒,
“竟然有这等事?”周围的贵女早就竖起耳朵听这边的动静,听到宁思茴的话,纷纷凑了过来。
宁思茴冷哼一声,走回去,一屁股坐回了凳上:“我还能骗你们不成?”
众人自然是信得。若宁思茴这话不是真的,于蒹蒹这县主的身份是哪里来的?何况关于圣上,宁思茴怎么敢随便扯谎。
一时之间,亭中充满了羡慕声,一个个羡慕而又遗憾地问于蒹蒹。
“你怎么就拒了婚事呢?俞将军那般的人,我们想嫁还嫁不得呢。”
“你帮了皇上什么大忙。竟然又是赐婚又是给你封县主?”
……
于蒹蒹被她们聒噪得头疼。她向来不爱来这些宴会,就是嫌这些人烦,还勾心斗角的,有这功夫她还不如在家弹琴看书。
而在一片羡慕声中,一道不和谐的声音这时候横了出来:“明乐县主好大的威风,竟然拒了跟俞将军的婚事。我怎么听说于小姐几年前还天天忘俞家跑,人一个眼神都没给于小姐?”
于蒹蒹看了过去,出声的是一个绿衣的女子。年纪比她还要小一些,眉眼清丽,容貌上乘,但一双看着她的眼眸带着刻薄。这是沈家三小姐,未嫁。其祖父是两朝老臣,德高望重,就是当今皇上,也得敬重她祖父一番。
一旁宁思茴并不知道这么一段,有些震惊地看着于蒹蒹:“原来你跟俞将军是旧识?”
周围的人听说,立马议论开来。
“没想到两人还有这般渊源。”
“俞将军竟然对明乐县主不喜,难道宁思茴的话是假的?”
“我觉得也是假的,俞将军无论是样貌还是能力皆是出众,恐怕没有几个女子能拒绝的了。何况他跟圣上,还是表兄弟的关系。”
……
一个好事的女子也上前跟着附和道:“我看啊,不是明乐县主拒了俞将军,而是俞将军拒了明乐县主。”
那日的事情是宁思茴亲眼所见,她可没瞎,明明是于蒹蒹拒绝的俞翳。不过被他们一说,宁思茴心里也犯嘀咕了。倘若那日于蒹蒹没有抢先拒绝俞翳,那俞翳也会提前拒绝于蒹蒹吧。
宁思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有些心疼好友,当年竟然对俞翳爱而不得。抢先拒绝,应当是不想再在俞翳拒绝她的时候伤心吧。
面对众人的议论,于蒹蒹面上没有任何波澜:“我与俞翳没有什么关系,去俞家不过是去看他妹妹罢了。”至于当年犯得傻,就当都喂了狗。
“妹妹?”立刻有人笑了出声,捂着嘴笑道:“我们怎么从来没听说俞将军有个妹妹。”
其他人也纷纷笑话于蒹蒹:“俞将军哪里来的妹妹?县主不愿意承认自挤求爱被拒,也别扯谎骗我们啊。”
此间热闹,珩云郡主也过来了。珩云郡主今日盛装打扮,一身鹅黄色长裙曳地,乌发如云,肌肤赛雪,美而华丽。
听闻这里热闹,便走了过来,笑着问道:“你们聊什么呢,如此好笑。”
便有人把刚才于蒹蒹的话告珩云郡主。珩云郡主也觉得好笑,掩嘴道:“于蒹蒹,你这说谎也编个真一些的,我们可没听说俞将军有妹妹。”
珩云郡主请于蒹蒹过来时并不知她被封了县主,只听闻她被赞为如今京城第一美人,珩云郡主便请了她过来,打算但好好“瞧瞧”。后来才知道于蒹蒹被封了县主,珩云郡主也没什么怕的,她是堂堂郡主,而于蒹蒹不过是区区县主罢了。
她今日精心打扮了,但平日里引以为傲的美貌,在面对于蒹蒹时还是被压了一头。珩云郡主心里不是不嫉妒的。
本来还不知道怎么嘲她,如今有人起了东风,珩云郡主自然顺势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