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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陌生人(2 / 2)


然后她从红裙上取了朵玫瑰出来,小心地放在她手里,想了想又从她手里拿过,扔在长椅上,艳丽地笑了下,像一朵玫瑰那样。

公主侧头对着她,又轻又缓地说,“全然的被掌控,独属于我,只相信我,只爱我,是你的承诺。”

她点头,“是的。”

她其实很想问问,你呢?

你会一辈子也被我掌控我,独属于我,爱我吗,还是会消失了,那她怎么办。

她一抬头,公主已经走出好几步了,回头问她,“走了。准备和狼过夜吗?小可怜。”

她装作没有在意长椅上的玫瑰和那封......信,其实她很喜欢花的,但公主没有嗅觉,就不会有买花的习惯。

她就踩在公主的影子里,一步接一步,手上的戒指泛起凉意,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她心里很深处那个隐秘的抗拒小声说,这样很危险。

那又怎样。她心甘情愿陷入。

但她还是在半晚偷偷跑了出来,看了那封信,仔仔细细的,然后重新钻回被窝。

公主每个节日或者重要的日子都会送她戒指,别墅外载种玫瑰生长的很好看,推开窗就会有淡淡的香味。

只要公主不消失,她就可以过的很好,在爱的掌控力,失控也没关系。

可有一天公主消失了,就这样忽然的,意外的失去了踪迹。

被掌控的关系就是这样了,掌控者轻而易举消失的时候,她就永永远远都找不回来她了。

她不知道她会去哪,能去哪,甚至是她以前的家在哪。

陈宝不敢相信,她买了个门铃安在别墅里,其实别墅永远都不会有别人来。

因为公主不会允许,这只是她们的,只属于她们,她闷闷地调动情绪,尽量录制了一道甜美喜悦的——欢迎回家。

但是没有她,没有她。

家里排列整齐,冰冷有秩序,她翻遍公主送她的东西想找到那种,清楚的,明白的痕迹,好让她不会夜晚一个人睡不着。

可是没有,公主给她准备女生喜欢用的所有东西,唯独没有香水,公主没有味道,连带着公主的气味都留不下。

陈宝开始睡不着,这个别墅冰冷的可怕,电视失去了信号,她不知道怎么调,她有卡里面有很多很多钱,都是公主给她的。

可她要去哪里交呢?

没有了掌控者她的生命就是一团本质腐朽的垃圾,写满脆弱和脆弱。

她开始不再出去别墅,生活失控,只是呆呆地坐在沙发上过一天又一天,短短几天,她就已经陷入混乱的一切中。

她的生活失控了,玻璃窗外都是未知,没有了公主,所有一切都是危险,周遭都是危险,她把自己封闭起来,装起来,可还是好危险。

陈宝想了想又重新给自己下了个定义,现在的她是个满心怀疑、胆怯、害怕的疯子,她坏掉了彻底的。

连带着记忆变坏,彻夜彻夜都是过往那些阴暗潮湿的日子。

公主好像一直只想让自己好好活着。

没有人保护的她开始被过往记忆纠缠,妈妈最开始写给她信,她倒背如流,最后一句话,“最好能为我死......好证明我的意义。”

可她不是妈妈的意义,她是公主的。

在被彻底锁住的那个地点,彻底麻木沉沦的地点,陷入一片幽蓝色里,她们俩都有意义了。

意识彻底尘封之前,回忆倒带,陈宝透过那扇火车灰蒙蒙的窗上的花,对上了窗之外公主扬起的红唇,以及唇边的红玫瑰。

那也许就是她仅剩的,没有死亡的自我,但也来自于公主的赐予。

仅此而已了,将我活成她吧,她好好活着,我就永存了,陈宝想。

脑海里影片陷入彻底的黑幕。

林霄竹纸写了好几张,最好的记录永远是实际存在的,失神的入戏太深的那种错觉,被强制拨开。

他听到书店里播着的曲子,是一门很古老的语言,轻轻拨动的吉他古典的曲调,拉出神秘的迷离的嗓音,唱到,

“Lovingstrangers,lovingstrangers,lovingstrangers

It’sjustthestartofthewinter

andI’mallalone

butI’vegotmyeyerightonyou”

书桌旁的屏幕涌动着翻译。

【爱上陌生人,

那是冬天的开始的季节

我独自一人

我所有目光都在你身上】

林霄竹喝了一口茶,五脏六腑才开始苏醒过来,眼角一滴泪就顺着落下,他面无表情地擦掉。

他骨头里竟然有这种软弱的共鸣性,他厌恶这种偏向神性的支撑。

矫揉造作。

他也厌恶自编自造的能力,尽管那可能是真实,他偶尔总觉得自己有种预知性,比如在危险之前,隐约得到的那种关于存活的自信。

也比如在某件没有结局的事情里,预见到结局,并且落下那种悲悯的眼泪,好像这个世界与他有关一般,好像他创造了世界的规则一样。

没有,他与这个世界没关系,他只属于他自己。

桌子上还放了本牛皮面的书——答案之书,林霄竹手假意随便的翻了翻,但还是在心里随便问了个符号,“?”

指尖一停,他看到上边写着几个加粗的打字,“你是一个戏精。”

思绪瞬间抽离,大脑瞬间清醒,一点都不准。

他把书反扣在桌面不再多看,一口一口瓦起蛋糕,开始填饱肚子。

寂君站在柜子的另一侧,就这样沉默地盯了林霄竹好一会。

他满身戾气被沉降,脑海记忆回荡,他曾说过,离林霄竹太远,会死。

哪怕事实上并非如此,但他心里头并没有说谎,离他太远,他心会死。

只是他未曾想到,林霄竹竟然如此,全然不顾他的安危,没有半点心忧,一人丢下他离去。

再一次。

哪怕他无事,愤怨不满依然攀爬起来,冷气沉降在四周,他五官显得更加冷冽,手握拳一瞬间一股子戾气四起,就想毁了这里。

但他不能,他就这样站在陌生之地,远远地看去,用眼狠狠地惩罚他。

因为林霄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

直到他被惊扰,一个店小二有些慌乱地询问,“先生,有什么事吗?”

他本想冷拒,转念视线对着林霄竹桌上的花,“那是何花?”

“荷花?”店员恭敬地半鞠了个躬,“先生,那是红玫瑰。”

“象征着真挚的爱情,花语是,热爱着你,一般适合热恋期间爱人间送。”

寂君轻轻颔首,表示知道,目光一不自觉软化下来,用努力温柔的视线望向林霄竹,直到林霄竹落下了一滴泪。

寂君心一停,皱眉靠近他,然后松了松,软化下来,抱住他,声音努力放轻道,“本尊不悦。”

林霄竹挖蛋糕的手被环住,在里边,一抬眼就看到黏人的雏魔,凌厉的棱角,冷峻地说,他不开心了。

林霄竹把桌上的丑玫瑰,直直地拿起来塞进寂君怀里,就见到寂君眼底墨色更深,深邃沉冷地望着他,说了句大白话,“不要丢下本尊。”

末了还补了句疑问,“可好?”

像是征求他的意见,姿态放的很低,只是这姿态带着浓浓的违和感,让林霄竹全身寒毛几乎要竖了起来。

林霄竹忍无可忍,“有病吧。”

他挣脱不开寂君的手,只能单手举起桌上的答案之书,回过去

——你是一个戏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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