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估计是吓懵了,怎么也说不出话来。等之彤喝了一声,才反应过来。
“还不谢姑娘恩德。”之彤提醒道。
沈尽欢看了一眼平儿,刻意待了一会儿才提脚往外走。
没踏出门槛呢就听平儿呜咽道:“平儿有话想对姑娘说。”
刑房里常年不透光不透气,又湿冷阴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发霉的气息,沈尽欢拿着被香草熏过的帕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挥着,让自己稍微舒坦一些。
平儿跪在那里,以为自己再无生还的可能,就十分绝望的交代了她知道的一切。
“你的意思是,春林才是始作俑者是主谋?”沈尽欢假意说了一句,引的平儿连连摇头。
“不是的!最开始,春林和我都是被赫家继夫人所指使,她说赫姨奶奶的死可以牵制尚书府,好让总督府从中获利,便以我们家人的性命要挟我们继续待在府内,她知道姑娘你耳根软好拿捏,命我们留在你身边伺候,来日挑拨府内家眷的关系,继夫人说若是我们做的好,就会准允我家人将来立碑厚葬......”
平儿说着说着又大哭起来。
“没用的东西净知道哭,还不尽数说来,好回禀老夫人!”之彤看了沈尽欢的颜色声音抬高了几分,刑房空荡,这样高声喊去回音也大,关着的春林是听的到的。
“所以你们就故意让我吃了相克之物,意图诬陷他人?”沈尽欢引着话锋。
“不,奴婢并不知道姑娘中毒的安排,那天之彤姐姐休息,是春林当值,所以姑娘的膳食和点心是春林安排的,奴婢当天正好把苑里的旧衣物送去给了府外的王阿婆,奴婢是冤枉的!”平儿解释道。
沈尽欢看向之彤求证,之彤点了点头。
“春林擅作主张起要杀我了念头。”沈尽欢眯着眼瞧着平儿。
她知道真正有问题的是春林,而且沈倾宁说过看见春林与宫里头有联系,现在平儿在“临死之前”说的话必定是可信的,既然总督府没有杀人的意思,只单纯的挑拨关系,那么极有可能春林被另一波意图对尚书府不轨的人策反了。
可是为何这个谋杀对象是我,不是名声大嗓的长姐,也不是性格暴戾的二姐?
沈尽欢心里思量,不自觉想起了梁侯府。
平儿突然直起身子打断了沈尽欢的联想:“我知道春林一直与一蒙面男子见面。”
之彤道:“说下去!”
“他们每隔半月,便会在府里竹林后见面,那男子绝不是继夫人派来的。对了!他们还交换了信物,是......是一个玉佩!奴婢记得春林可宝贝它了,每晚都要看好几次才收起来睡觉,奴婢一直以为是她进府前的相好也不敢多问,现在想想实在是蹊跷,还请姑娘明察!”
“玉佩?”沈尽欢想起沈倾宁也说看见那男的带的玉佩,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块,“那你可知春林将它放在哪里了?”
平儿低头回想了一下,道:“春林一般不带在身上,只看她经常趴在床头,或许是放在枕头下,大姑娘没有让人搜房,所以姑娘去找肯定还在!”
沈尽欢心里有了安排,眉头舒展开道:“我知道了,要是你句句属实定会还你清白,且在这呆着不要声张。”
“多谢三姑娘,多谢三姑娘!”平儿如获大赦,跪着连连磕头谢恩,头上都磕破了几处也不觉得疼,等沈尽欢和之彤走了才安稳,乖乖被看守带回老地方。
沈尽欢出来时候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呆在刑房里实在闷的喘不过气。
之彤为沈尽欢顺着气问道:“眼下已是戌时,要不姑娘先歇息,奴婢去丫鬟房看一下?”
沈尽欢点了点头,她确实累了,这身体真是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