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山之时,胡云笙终于等到了这伙人。最开始,是三个装扮成客商的人进了关,在他们进关没多久后,又有五个衣装破旧的乞丐唯唯诺诺地小步进关。
如秦牧所料,守关士兵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胡云笙一直守到守城士兵关闭关门,再无其他人入关。
胡云笙摸出早已准备好的纸条,懒散地写个“八贼入关”,扔了出去。
纸条顺着还没关严实的门缝飞入关门,守城士兵迅速捡起纸条,看向纸条飞来的方向,然而什么人都没有发现,一切平静地宛若纸条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另一头,胡云笙已经离开雁北关附近,沿着一条小道来到了秦牧所在的地方。
秦牧见他回来,拿出肉干分享给他。
牛肉的香味扑鼻而来,胡云笙摸摸空荡荡的肚子,又探头过来,“你拿了多少肉干啊?够吃吗?”
秦牧:“够你吃。”
胡云笙放了心,靠坐在石头上,“怎么样?”
“暂时还没动静,我们需要再等等。”秦牧又拿出一包肉干,拆开。
胡云笙的手顺着袋子伸进去,抓出两条,一条塞进秦牧嘴里,一条扔进自己嘴里。
“那我们就只能等了。”
“嗯。”
约莫午夜时分,一队着装与大雁民众明显不用的队伍靠近。胡云笙眯眼扫视一圈,低声道:“中间靠后第三个人是不是堪坍?”
夜色正浓,距离又很远,秦牧看的不是很清楚。
他道:“他的刀上是不是有一截暗红色的麦穗?”
胡云笙抬头去看,没有看到,那个人的刀藏在身后。盯着敲了好一会儿,才确定。
胡云笙:“就是他!”
秦牧拿出长弓,胡云笙抓起地上的一把叶子,一股妖力弥漫上来,叶子最后凝聚成一支绿色的长箭。
这一幕在前生的记忆里出现过数次。因为一些原因秦牧加入了沧南王的部队,在部队待了半年有余。
那时候的战争比现在沧南小打小闹的局势严重许多,沧河水都染上了红色。
一次突袭被敌军大部队围攻,秦牧的箭都用完了,胡云笙就就地取材,抓到什么用什么,硬生生闯出一条生路来。
秦牧抓紧这只绿色的利箭,想起诸多往事。重来一次的意义或许不仅仅是报仇,还有改变,改变那些原本不应该出现的战争,不应该出现的自相残杀。
揪出连月斋和林辰锐背后的真正主谋,让一切都回归到原来的位置上,还大雁一个和平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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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路早在秦家军驻扎的时候就常年被忽略,除了秦牧,日常巡逻很少会走到这里。
小道两旁遍布半人高的荆棘丛,不能在道路两旁偷袭,而从小道走过,也很难被发现。
如今秦家军几乎死绝,新派来驻扎的部队在部落铁骑下几乎全是草包。堪坍不甚在意,只在队伍后排待了不到一会儿,就不顾副官的阻拦,走到了前面。
“你滚开,那帮草包废物能奈我……呃”
一支利箭破空穿草而来,射穿了堪坍的心脏。
堪坍没说完的话再也没机会说了。他的倒地,宛如一个信号,一支支利箭相继出现,队伍里的人一个个倒下,直到最后只剩下抖如筛糠的副官一人。
副官高举双手,告饶投降。
远处,秦牧依旧拿着弓,只是没有了箭,但他也没再找胡云笙拿。胡云笙也没再造箭出来。
胡云笙抬眸眨了眨眼睛,我们走吗?
秦牧摇头。
秦牧:“堪坍死了,阿和赞不会放过他,他一定要寻一条活路。”
胡云笙捧着下巴,瞄了眼远处还在打颤的副官,问:“活路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