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
无数攻击落雨般砸在防御大阵上,眼见着大阵岌岌可危,下方有弱小的弟子哭喊起来,朝着水情老祖闭关的方向不断磕头。
“求老祖清醒,我派有难啊!”
这一声击溃了许多弟子的心防,不少人同时双膝一软,哭倒在地。
“老祖,我派有难,请您醒来!”
凄怆呼喊彻响天空,防御大阵外的玉鼎派众人却大笑不止,玉航真人嗓音朗朗,道:“水情老祖?你们哭之前怎么不问问清楚,他到底还在不在世?!”
什么?!
梦司谣惊诧万分,他那个记名的师尊,难道已经……
玉航真人的话语就像是最为锋利的刀子,狠狠撕破了水月云府最后的遮羞布。
听着周围弟子们的哀切询问,水珍长老幽幽闭眼,泪水却止不住的落下。
“没错,师兄他……早已经逝世……”
“百年前,他顺利渡过三九天劫,却在凝结元婴的时候,因为缺失后两卷功法,无法提升,败了……”
“这些年来,我们隐瞒这个消息,就是害怕会有灭门的一天……没有元婴境强者的支撑,曾经辉煌一时的云府,终究会衰亡消失……”
广场上一片死寂,泪水凝固在脸上,所有弟子根本不愿相信。
他们一直以来尊崇敬仰、行礼叩拜的水情老祖,他们面临大难之时心中的最后期盼,原来都是空的?
有弟子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登时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压抑的气氛中,梦司谣站起了身,“我会离开云府。”
他抬起头,望向上空人群,“你们想要得到我对吗?放过水月云府,我跟你们回去!”
水月云府众人惊叫起来,忙不迭开口阻止,尤其是水皓几个尤为反对。
“师叔祖,不可以!”
“大不了大家一起死,也好过被他们糟践!”
……
云若岚也被带到了这里,大部分弟子并不认识她,也没空去想她是谁。她就这么坐在人群中,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感受到了所有人的愤恨与害怕,不由得抓紧梦司谣的衣角,颤着声说道:“星儿别怕,娘会保护你的。”
“哦?云谣,你是说真的?”玉航真人眸光一亮,笑容意味莫名,他转身指向身后弟子,语气戏谑,“这样吧,我来问问弟子们,他们愿不愿意因为你而放过水月云府?”
玉鼎派的弟子们顿时爆发大片怪笑,嘲讽至极。
“不可以……”月灵胧不知何时已经从月霖的怀中醒来,见梦司谣要牺牲自己,连忙强撑着站起,掌间魔灵力附上后腰,将流血的孔洞暂时封住。
“师弟,到了这种地步,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
“与其相信他们会大发善心……不如相信自己手中的利器,死战到底!”
身后所有弟子群情激愤,难以自抑,“死战!死战!死战!”
*
风起了,天色暗了,乌云涌来黑沉沉一片,这酷热的内岛,似乎要下暴雨了。
大阵终是难以支撑,碎裂开来。水月云府的弟子咬破指尖以血点额,手持法宝,一个接一个冲天而起。
混战开始,魔灵力迸发四射,混合着惨叫声、哭泣声、痛骂声、法宝相撞声,在这片天地间久久回荡。
雷声隆隆作响,倾盆的暴雨砸落,冲刷着血迹,汇聚在了地上。
花枝断了,一朵朵晶花如烟般消散在空气中,树冠那迷蒙的‘圆月’升腾而起,化作无形灵气,汇入了所有修习过水灵魔卷的弟子体内,帮助他们支撑的久一些。
然而整个树身却在‘圆月’消失之后,‘轰!’一声裂成两半,倒了下去。
府树啊,您听到弟子们的呼唤吗?
庇佑了弟子们这么久,您终于也要休息了吗?
雨水落在梦司谣的脸上模糊了视线,好冰好凉。
他很努力的去厮杀,他也没有害怕身上遭受的伤痛。
可为什么杀不光敌人呢?
曾经,他们说他是吉星,但其实,他应该是个灾星。
*
猩红指尖放在舌尖舔舐,一个蒙着面的血符门弟子站在林中,不知在等待何人。
许久之后,几道虹光破空飞来,周身泛起的是白色仙灵力。
五名黑袍人遮掩了形貌,降落在这名弟子的身前。
眉毛一挑,血符门弟子怪笑起来:“贵方总算来了,快些吧,目标已有危险,搞不好你们只能得到尸体噢。”
为首的黑袍人愤愤骂道:“还不是你们血符门无用?一年多了,连个开府境的小子都抓不住,如今还要我亲自前来渊萝岛!”
“嘻嘻,还骂我们?贵方也是不要脸噢,给那么点儿报酬,你还想多快解决?”血符门弟子挑起腰间的‘甲’字令牌晃了晃,冷声道:“先跟你说清了,我只负责追踪带路,你给的报酬太少,不值当我出手。”
话音才落,这名血符门弟子当先化作一团血雾,向前奔去。
为首的黑袍人暗自啐了几口,朝后方打招呼:“卜钦道友,罗三夫人,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