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要醒了,一会儿别大叫大嚷得引人怀疑。”小灰又将一块抹布堵住了佩佩的嘴,才系住了袋子。
“人弄来了?”茶姨盯着袋子。
小灰拿出一只手机,“这娘们儿的,她也用不着了,给我能卖值个几百块钱。”
茶姨拿在手里看了眼,锁屏是一张草莓的自拍,上面还系着一个与罗夏合影的钥匙扣,更放了心,道“拿去吧,当是小费了。”
茶姨的高跟鞋在麻布袋上狠狠踢了一脚,冷笑道:“草莓,怪我当初大意,只当你是个贪图钱财的小婊x子,没想到你竟敢算计我!如今我倒要叫你见识这江湖险恶——”
袋子里的佩佩挣扎着,叫喊着,叫不出声。
“送走吧,越快越好。”
“好嘞夫人您放心。”
小灰又将她丢在了后备箱,与大瞎一同出发。
两人轮换着开车,车子行了一天一夜,到达边境接头的地点。
两名精通中文的外国黑人与他们交谈一番,接手了麻袋。
“让我再看她一眼。”小灰说。
麻袋被打开,此时已完全清醒的佩佩睁开眼睛,看清了昏黄灯下的小灰的脸……
小灰的那个笑是她此后漫长岁月里的噩梦。
酒吧。
今晚罗夏包圆了这里的酒。
佩佩失踪的事也成了城镇上不大不小的新闻。
警察排查佩佩的社会关系,罗夏作为前几日来寻仇的不良青年成为重点怀疑对象。
“可是老子这段时间一直呆在看守所里啊。”罗夏哈哈大笑。
“我在每天都去探视送饭,其余的时间都在学校学习。”草莓说。
“我和阿良旅行,昨天才回来。”小飞说。
“我亲人去世,在酒吧里连干了半个月,所有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一阵欢笑后,是无奈的沉默。
“仇也报了,以后要做什么呢?”草莓望着天花板斑驳的光影迷茫着。
一位老者打听着来到了这桌。
“卓先生?”罗夏惊讶,他怎么会来这种地方?是与老板有关吗?
“罗夏,英先生他……去世了。”
罗夏手中的玻璃杯被他狠狠一捏而碎,玻璃渣沾着手掌的血一同落在了地板上。
卓先生将一个讲究精美的信封交到了罗夏手上,罗夏颤抖着解开了信封。
“罗夏:
你与草莓的儿子还未来得及看这世界一眼就离开,这是我到死为止最大的遗憾。我我为了锻炼你,一意孤行曾抢走了你心中的至宝,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我将她完好无损地还给你,希望得到你的原谅。我不相信女人,认为那是拖累男人成长的恶魔,可是小灿与草莓让我改观了这个愚蠢的想法,我相信,在我不在你身边提点的日子里,小草莓会给你一切能量,所以,我选择了接收她,接受你们。
罗夏,我一直都对你感到很抱歉,直到最后我也没有面对面地对你说出口。当年我对你的拯救,你视我为恩人,其实,那不过是我唯一能做的赎罪之法。当年你的母亲离开我,我一度以为你们早就离开人世,知道权健仁的事,我才知你们母子还活在世上,可我找到你们时,你母亲已经不在了,我的儿子,你,我的第一个儿子,沦落在狱中,我无法弥补心中的愧疚,想给你我能补偿的一切。
你像我年轻时一样,看似漫不经心,却机智、干练、有勇有谋,我好像看到了年轻二十岁的我。你太优秀,比阿然优秀太多。你继承了我的一切,他却只有他母亲的猜忌、喜怒无常,和自作聪明的大脑。
可他始终是我的儿子,也是你的弟弟。我这次没有将他从狱中救出,我想让他长个教训,也想最后保护他一次,阿然的性格,如果出去必定报复你,而你也不会对他一次次手下留情。
英夫人或许在学校那晚便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几番算计于你,她挑拨阿然与你冲突,捕你入狱,是想到得到你的DNA与我进行鉴定,在验证之后顺势嫁祸于你,为的不过是她儿子的家产之争,最后自食恶果。
可是,罗夏,我的儿子,我还是希望你能善待你的弟弟。
罗夏,没能在活着的时候听你叫一声父亲,我很遗憾。
罗夏,爸爸对不起你,爸爸也爱你。
小草莓,望你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代我照顾好他。
儿子,儿子。
谭英,亲笔。”
罗夏半天缓不过神来,只是眼泪不经意间已爬满了脸颊。
“罗夏,夫人走了,阿然少爷还在等待宣判,根据法律及谭英先生生前的遗嘱,您将继承他包括现金、房产、酒吧酒店等产业及公司股权在内的全部财产,罗、罗先生,请您在这摞文件上签上您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