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搬家很多讲究的,不能随便。快点跟上?。”
两人?里里外外都看过,基本该用到的都有,只是?厨房里东西不齐全,吃饭的东西也不想用别人?用过的,还有床上?的被褥打算买两床新的,其他暂时还都不需要。
这几?日还要暂时住在客栈的,宅子里逛过一圈,几?人?便离开又回客栈,那些要买的东西明日买完再送过来就?是?。
回去路上?,庄澜忽然想起赵前。
“不知道赵前怎么样了?,他一路都是?一个人?,也不知道现下如何。”
她和赵前从前一宫做事,算是?熟悉,又是?一同逃出宫外,如今自己安顿下来,也盼着他也能早日顺利回到老?家,见到亲人?。
“都会顺利的。”
可赵前这边,却说不上?顺利。
赵前回到家里,发现很多事情都变了?。他一直思念的家和亲人?,见了?面却又有些疏离,不知该如何说。而?且父亲早已过世,母亲也卧病在床,那日他在院子里碰见的小姑娘是?他的妹妹,只不过她出生时赵前早已入京,两人?未曾谋面,觉得?似曾相识大约是?因他们到底血脉相连,长相与他另外两个妹妹有些相像。
赵前离家时,赵家已经有四个孩子,赵前是?老?大,下面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院子里喊他哥哥的是?只小他一岁的妹妹,两人?从小关系亲近,可时隔多年,已经出过嫁又守了?寡的妹妹和他之间竟然也变得?陌生。
赵家穷困,赵前想做些工补贴家用,却又愁于自己太监身份败露,不敢出门去。但?即便各种不适应,赵前仍觉得?幸福,他觉得?只要回来了?,便能有新的开始。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行进,陆深和庄澜筹备了?几?日,也终于搬进新宅子。
天?还没亮透,几?人?便已经到了?,庄澜开始在屋里屋外忙碌起来。先?是?在屋子里各个角落都铺上?一小张黄纸,再将一早备好的五谷杂粮撒在上?面。又去厨房烧了?一大锅水,将抹布浸湿仔细擦着家具。
也算乔迁之喜,为了?添喜气儿,昨天?庄澜还特意买了?两只红灯笼,陆深正拿了?□□准备挂上?去,喊庄澜帮他瞧位置。
“左边,对,再往左边一点……”庄澜虽然累,但?心情却很好,一时都没注意到身后的黄大娘。
“闺女,我来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只管开口。”
“您能来就?好了?,要不也正要去请您呢,今天?过我们这里来吃饭吧,我们新搬来,理应请客的。”乔迁到新居,需得?请近邻吃饭,算是?旧俗,但?这宅子附近只黄大娘家一处人?家。
“那我这还是?不请自来了?。”黄大娘瞧见庄澜手中的抹布,“这是?在擦东西?我帮你一块儿吧。待会儿开火做饭大娘也陪你一块。”
这会儿陆深也挂完灯笼放好□□,“大娘,您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今晚一并叫过来吧,等下我和您一块儿回去请。”
“什么请不请的,我家里头就?我和我两个闺女,一会我叫她她们来就?是?,不用麻烦。”
庄澜擦过正房又去厢房,忽然想到什么,一股风一样冲出屋子,在院子里找到也正忙活着的陆深,“忘了?买烧饼,你快去买。”
“买烧饼做什么?”
“彰陵的习俗,乔迁第一天?一定要开火,还要在锅底留烧饼压锅底留着明天?吃。”
陆深倒听话,果真去买了?。
中午都是?随便对付一口,直忙到申时才生了?火准备做晚饭。陆深生火,庄澜洗菜,三个小娃娃在院子里玩。
“回来这么久,竟然没一个认出你,就?算你长相会变,可她们不知道你名?字吗?”
“这几?天?通共也没和几?个人?说过我名?字,在说我以前都是?叫乳名?的。”
“那你乳名?叫什么?”
陆深没等到他想听的,因为黄大娘很快走?进来,要帮庄澜一块做晚饭,顺便还将他撵出去了?,说他碍事。
菜都是?提前买好的,两个人?忙活又快,戌时未到,八菜一汤便做好了?,庄澜一样一样端到正厅,院子里遇见正在逗小娃娃的陆深转头看她,故意对他吐舌头。
“不是?嫌我厨艺差?那你今晚饿肚子吧。”
“饿坏我你忍心?”
“忍心啊,有什么不忍心。”说完,庄澜大摇大摆走?进前厅。
出于礼貌,陆深到底还是?跟着黄大娘一起回家去请她的两个女儿,庄澜带着小娃娃站在大门口等,没多久便见四人?从黄大娘家里出来。
只是?,离得?近了?庄澜才看见,黄大娘稍大一点的女儿一直跟在陆深身后,不停地和他说着话。陆深虽然没多热情,但?也一直有回应。
几?人?走?到院门口前几?步路远,庄澜终于听清那姑娘在和陆深说什么。
“陆大哥,可我真的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好看的人?。”小姑娘半侧着身跟在陆深身后,为了?一直看着陆深,甚至横着走?路。
庄澜见了?莫名?就?不开心,陆深生得?是?可以,但?也没这么夸张吧?
“相公?——”庄澜忽然甜甜地喊了?一句出来,快到面前的小姑娘闻声愣住,抬头看看庄澜,又看看陆深,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不光是?小姑娘,连陆深自己都很是?诧异,不可置信地看着庄澜。但?庄澜却很平静,面不改色,仿佛真是?这么回事,甚至还踱步到陆深身边,挽起他胳膊,“辛苦你啦。”
陆深由惊转为好笑,也看明白了?庄澜的意图,索性迎合他,伸手去摸她脸蛋,“不辛苦,娘子开心就?是?。”
小姑娘看着两人?,呆在原地。黄大娘的小女儿方才闹别扭不肯走?路,大娘去抱她,两人?落后了?些,这会赶上?来真巧瞧见这一幕,却没注意到自己女儿的异样,见陆深和庄澜亲昵样子,跟着笑,还开口调侃。
“你们小两口感情真好,孩子也都这么大了?,只要夫妻同心,这往后没什么过不去的。”
“听见没有?要夫妻同心,嗯?”陆深借话偏头又去瞧庄澜,这次不摸她脸,而?是?捏了?下她的下巴,动作仍然亲昵,语气也宠溺。
陆深先?请客人?进,自己和庄澜走?在后面。等人?一转身,庄澜立刻将挽着陆深的手甩开,撇撇嘴有些嫌弃地白了?陆深一眼,小声说:“你还真是?会顺杆爬。”
“我这还不是?配合娘子你,总不好让人?觉得?为夫对你很冷漠。”陆深不以为意,挑着眉。
庄澜气得?跺脚,又不敢发作,“我那就?是?随口一说,你还当真。还不是?因为你说我们是?夫妻,有别的姑娘对你眉来眼去,我无动于衷不就?露馅了??”
“就?只为这个?就?没有一点心里不舒服的关系?”
“没有没有,当然没有。”庄澜像被戳破心事,脸色泛红,加快速度往前走?,甩开陆深,去前面领着小娃娃。
剩陆深独自在后面,他也不恼,两手放在身后,舔了?舔牙齿,笑了?,食指和拇指捻在一块儿,来回摩挲,仿佛那上?头还留有姑娘家肌肤的触感和温度。
陆深和庄澜是?主人?,饭桌上?一直在招呼客人?,还给敬了?酒。黄大娘推辞说不用客气,“以后都是?邻居,不用客气,咱们能多帮扶还要多帮扶的。”
转头一看自己女儿,筷子也不怎么动,一个劲傻盯着一个方向,黄大娘说着瞧过去,正是?陆深。黄大娘一愣,拍了?下自己女儿的手,“瞅什么的?懂不懂礼貌,吃你的饭。”
庄澜和陆深都闻声看过去,没人?说什么,只是?轻笑一下。
姑娘撇撇嘴,伸筷子扒了?口饭,许是?觉得?气氛也有些尴尬,开口为自己辩解一句,“我就?是?觉得?陆大哥长的跟我哥有点像嘛。”
庄澜一听,原来还有哥哥,“大娘还有儿子?怎么没一块儿请过来?”转头去瞪陆深,责备他怎么办事的,怎么连个人?都请不齐。陆深一脸无辜,他去的时候家里头真就?只有两个姑娘。
“唉,提他做什么。不提他,不提他。”黄大娘喝口酒,见庄澜和陆深都没动,还看着她,叹口气,“我那大儿子不争气,老?大不小了?不学好,前两年跑了?,这几?年我都习惯了?就?当没他这个人?,这丫头嘴没个把?门的,浑说,你们别见怪。”
“不知道是?谁想起哥就?夜里抹眼泪。”姑娘又嘟囔一句。
气氛不对,庄澜正想着该说些什么,幸而?燕珫忽然碰了?庄澜一下,奶声奶气解了?围,“舅母,虾。”
庄澜赶快夹过只虾,剥好放进她碗里。
那边黄大娘却意外了?,这娃娃竟喊的是?舅母?
“这娃娃不是?你们闺女?”
庄澜摇摇头,在桌下踢了?陆深一脚,陆深赶忙开口,无非就?是?将曾和老?翁说过的又复述一遍给黄大娘。
黄大娘看着三个小娃娃,叹气,“也是?可怜孩子。小丫头,叫什么名?字呀。”
燕珫和燕珑一个一个答,语气欢快,倒不认生。燕珉还不会说自己的名?字,缩起来偎进陆深怀里。
桌上?和乐融融,黄大娘的小女儿比燕珫还大些,七八岁模样,见两个小妹妹都介绍了?自己,也跟着说了?句,“我叫黄兰。”
几?人?都被小姑娘突如其来的话逗乐了?,庄澜更是?去逗她。
“你是?哪个兰呀?姐姐名?字里也有澜字呢。”
“兰花的兰。”
“那你会不会写自己的名?字?”
“会。”
庄澜听了?对黄兰竖了?拇指,“兰字写起来不容易的,兰兰真聪明。”
黄大娘趁着众人?注意力转移到小女儿那儿,掐了?大女儿一把?,小声嘱咐,“你也说说你名?字啊。”
这姑娘不大愿意,嘁一声,抬头却见陆深往这边瞧来,赶紧开口,“我叫黄秀,秀才的秀。陆大哥是?叫什么?”
陆深本来是?准备也给燕珑剥只虾吃,听见问?他名?字,而?且只问?他的,心里倒也是?觉得?黄秀这姑娘有些唐突,但?也不好不答,正准备开口,已经听见庄澜先?替他开了?口。
“秀儿妹妹记得?他姓陆就?是?了?,他名?字又不好听的,不值得?一说。”庄澜笑脸盈盈,全无恶意的样子,即便知道她话里有话。
“陆某名?字普通,姑娘不必劳心记了?。”
黄秀愣了?愣,哦了?声,继续低头吃饭。这回也不好意思再偷偷抬头看陆深。
“喝酒吧,喝酒。”黄大娘也觉得?自己女儿没礼貌,在桌下狠狠踩了?她一脚。
但?这只是?插曲,酒喝得?仍是?尽兴。
直等到天?黑将黄大娘和两个姑娘送走?,庄澜都有些醉了?仍没忘了?这事,关好院门往里面走?时,便开始调侃。
“想不到你还是?个‘祸水’,让人?家小姑娘都春心荡漾了?。”庄澜捂嘴偷乐,“你往后注意点,好歹我现在也是?你名?义上?的妻子,就?算日后你对她也有意思,也藏着掖着点,可不能让我蒙羞。”
“谁对她有意思了??”陆深听了?不高兴,站定不走?了?。
“我又没说现在,往后怎么样这可不好说的,人?家小姑娘十?四五岁正是?花骨朵开得?最好的时候,你一个正常男人?,只怕很难抵挡,随便撩一撩,你就?上?钩了?。”
“随便撩一撩就?上?钩?”
“是?啊。”庄澜喝了?些酒,微醺,没那么清醒,说话胆子也大,说完就?笑着往前小跑,没仔细看路,不小心绊到前面台阶,崴了?脚,哎呦一声坐在地上?。
陆深被她气笑,看着庄澜坐在那揉着脚腕,抚了?抚额头。本欲不管她,从她身边直接绕过去,却不想被庄澜拽住裤脚,低头一瞧——
庄澜抱住他小腿,仰着头,嘟起嘴,脸蛋红扑扑,“你是?不是?真看上?那个黄秀了??你看看,有了?她你都不管我了?,我都摔倒了?。”
陆深知道她是?醉了?在说胡话,但?她一直抱着他不撒手,只好弯下腰,两手穿过她腋下将她拎起来,再把?她拦腰抱起,“走?路都不好好走?,又不是?几?岁小孩子。”
庄澜哼一声,当真是?醉得?不清醒了?,窝进陆深怀里也不说话。
陆深瞧一眼,把?她又往上?颠了?颠,“我随便撩一撩就?上?钩?”
“那你怎么不来撩我。”
庄澜被陆深送回她住的正房,头刚碰到枕头便睡着了?。今日他们安了?家,这往后,该是?新的开始,愿能和乐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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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崇庆三年,适逢大选,皇帝长仪打起了废后的念头。
中宫皇后睿玉承受不住打击,寻了短见。
消息传到养心殿,长仪慌了。长久以来那些蒙蔽在他眼前的皇后的娇蛮善妒,一下子消失不见,他能想起的只有皇后的一片痴心。
燕禧堂里,长仪久跪不起,撕心痛哭。
“婠婠,别丢下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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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玉历经生死,忽然看开许多事,后位恩宠之于她,已如过眼云烟。
养好身子,睿玉便自请搬到景阳宫去。长仪拉不下脸去留人,命总管太监务必将人拦下。
睿玉岂会任他拿捏,东西不让搬索性全不要了,带着宫女两手空空住了过去。
长仪日日等在燕禧堂,以为皇后那般娇气的性子,景阳宫简陋,过不了多久就会自己回来。
谁知扑了个空,睿玉没来。
没过几日,长仪急诏礼部官员觐见,大臣以为又是为的废后事宜,刚开口劝谏,就被长仪大骂糊涂。
“朕与皇后感情甚笃,你搁这说什么废后呢?”
长仪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硬着头皮问:“朕是想问问典籍里头,可有记载过先祖们都是怎么哄皇后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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