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只是小辈之间的寻常往来,但重要的是彼此传达的一种默契,不需要大费口舌,彼此就能心知肚明。
这就是世交!
宋明昭心念微动,便想到了虞大小姐,便低头喝茶,将自己思绪尽去掩去,无迹无痕。
殷怀玺要领兵去山东平叛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朝野上下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平叛事宜。
虞幼窈也帮着表哥收拾准备“回幽州”的行装。
“回幽州也只是托词,皇上派了御医,内侍,以及宫中的老嬷嬷随侍在侧,照料我的生活起居,一应东西宫里也会精心安排,这些,”周令怀目光微深,蹙了蹙眉:“多半也带不上,倒也不必如此费心收拾。”
虞幼窈将一条绒毯放进了包裹里:“我知道啊,但是做戏要做全套嘛,总不能叫人怀疑了表哥。”
话说完了,她这才恍惚地意识到,表哥是真的要走了。
她会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表哥。
表哥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在中午的时候,陪着她一起练字,教导她琴艺,指导她课业,陪着她一起下棋玩儿,与她烹水煮茶……
虞幼窈突然觉得难过。
表哥住进虞府只有三四个月,明明这样短的时间,可于她来说,就像有一辈子那么长,长到这个人,已经深入到生活的点点滴滴,因为有了他的存在,便觉得每一天都有惊喜,每一天都过得踏实又安心。
可,这个原本一直陪着她的人,突然要走了!
虞幼窈心中既不舍,又害怕!
令人窒息一般地沉默,在屋里蔓延……
周令怀轻抿了唇,打破了沉默的气氛:“怎么了?”
虞幼窈摇摇头,却低着头不敢看他。
周令怀倾身,轻轻捏住她的下颌,一点一点地抬高,虞幼窈白着小脸儿,眼周像染一层胭脂,薄红一片,眼睛也红了,里头隐忍着闪烁的泪花,倔强的不肯落下,她紧抿着唇儿,连小鼻尖都红了。
可怜巴巴的样儿,像一只就要被抛弃的小兔子。
周令怀心中一刺,喉咙像被堵住了似的,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安抚道:“别哭,我最多三个月就回来了。”
他不说还好一些,一说,虞幼窈就鼻头一酸,隐忍的泪花儿,没忍住打眼里砸落,沿着面颊,倏然滑落到了下颌,落在了周令怀手背上。
周令怀只觉得手背一颤,有些慌了:“别哭……”
“表哥呜……”虞幼窈扑进了表哥怀里,搂着表哥的脖子,呜咽地哭,大约哭得太伤心,连小身段也哭一颤一抖的。
周令怀彻底僵住,抿紧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