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远看了他一眼:“干嘛?再走几步到我们学校里就有厕所了。你要是想在路边解决我帮你看着也不是不行。”
顾筵歌无奈的扶额:“文明点儿,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沈念远在他面前没来由的放肆,看着顾筵歌一本正经的样子就想逗他:“那你这一脸……那啥的表情。”
顾筵歌乜了他一眼,又浪又怂的沈某人把这词自动消音,收起笑脸,抬手在嘴边做了个‘缝上’的动作。
车停到了校门口,顾筵歌转过身认真地看着他:“我需要克制想和你待在一起的欲望。”
沈念远凑过去,笑得一脸灿烂:“我这么好,男朋友想和我一直待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干嘛要克制?”
“不克制就会陷进去,”顾筵歌伸出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听过这句话吗,你剥夺了我的理智,却要我清醒的去思考。”
沈念远点点头,出处是巴尔扎克的《高老头》。
顾筵歌轻轻吐出一口气:“那愿意搬出来和我一起住吗?”
沈念远想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他也根本不想拒绝。
两个人顺理成章的把同居提上了日程。
到了四月的时候,顾筵歌的公司面临组阁,考研也进入了紧张的准备阶段,沈念远压力很大,每天都要重复同样的复习备考生活,看不到进步但必须要坚持,见不到顾筵歌所有压力只能自己消化,好几次顾筵歌和他视频,对面的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生日也没精力再去特意庆祝。
四号那天,顾筵歌特意从美国赶回来陪他吃了顿饭,请了罗子烨、秦枫还有宋冉一起,四五个人一起说笑打闹的环境有效地缓解了沈念远这段时间紧绷的状态,他没让顾筵歌点太多菜,很传统的订了个双层的芒果巧克力抹茶慕斯。
蛋糕上面有一个顾筵歌用白巧克力亲手做成的翘着尾巴的小猫,他在纽约找了家很有名的手工蛋糕坊,来不及预约便直接加了三倍的价,只是他学艺还不精,小猫脸上两颗黑色的豆豆眼看上去呆呆的。
吹蜡烛的时候顾筵歌拿出店家送的金粉色的小纸帽哄沈念远带上,沈念远在旁人面前从来都是铁血“猛男”的形象,不肯露出这种可爱的姿态,旁边几个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顾筵歌直接把人捞进怀里,用双腿把沈念远圈进控制范围内,一只手握住他的下巴,单手帮人把寿星帽戴好:“乖,你戴什么都好看。”
趁他不注意,罗子烨飞快的伸手在沈念远脸上抹了两道奶油,房间里一阵哄笑。
沈念远瞪他一眼,作势要揍人,罗子烨笑嘻嘻地躲开了,拉过宋冉帮他掩护火力,几个人在偌大包厢闹作一团,顾筵歌在一旁看着,从沈念远眼底准确地捕捉到一抹放松的笑意。
许愿的时候,顾筵歌给沈念远拍照发了朋友圈。
很多合作过的商业伙伴都知道他家里有了omega,有人在下面评论了句:你家小朋友?
顾筵歌回复:今天是小祖宗。
之后的几天顾筵歌把工作延期了在家陪着会儿沈念远,小孩却在书房里搭了个小架子独立备考,特意没有和顾筵歌坐一起。
结果半小时不到,沈念远就合上了书站在顾筵歌边上看着他工作,美其名曰吸收美色能帮助快速消化知识。
顾筵歌伸手捧住沈念远的脸用拇指轻轻擦了擦:“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你已经很优秀了。”他不舍地放过手指间柔嫩的触感,拍拍大腿拉过沈念远坐在他腿上。
沈念远回过身搂住顾筵歌的脖子趴在他肩上,偏过头,呼吸间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顾筵歌耳廓,熟悉的檀木香让人平静了不少:“我现在什么也干不下去,抱你一会儿可以吸收能量。”
顾筵歌看他心情实在郁闷,就听了卫然的提议一起出去钓鱼放松一下,神经紧绷没什么动力的时候,就要充分效仿阿基米德的浴缸玄学,身心舒畅就会才思泉涌。
沈念远百无聊赖地把鱼饵扔水里,便垂着眸子懒洋洋的坐在河边,心里记挂着还没找到突破口的问题。
不远处已经有好几个人钓上了鱼,卫然拎着鱼饵和自己的带来的小omega炫耀着,少年一副学生打扮,气质很干净,带着点稚嫩的文弱,最特别的地方就是和上次沈念远见到卫然身边跟着的人又不一样。
这群鱼也是没有眼光,还不赶紧咬钩让我钓起来,招蜂引蝶的连鱼都能勾到!
顾筵歌转过头,看到沈念远拉低了帽子,鼓起腮帮子看着自己的鱼饵。
他刚准备起身过去,就看见沈念远忿忿地捡起一个小石子扔在湖里,掀起了一阵阵涟漪。
沈念远刚打算探查一下顾筵歌的动向,就看到坐在自己四五步远的人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张折得整齐的白纸,又向旁边的游客借了一只涂鱼标的笔认真的画着什么。
他看了一会儿,神经慢慢放松下来,眯着眼睛盯着钓竿,可能是这段时间太累,沈念远托着腮帮子迷迷瞪瞪的睡着了。
突然醒来的时候,沈念远半睁着眼看到对岸架起了几个深蓝色顶盖的伞棚,雾蒙蒙的湖面上被打起一个个小漩涡。身后熟悉的气息被他敏锐的捕捉到,开口时嗓音里带着还没睡醒的低哑:
“哥,下雨了?”
“刚下,棚子还没架到这边。”顾筵歌俯身亲了亲沈念远头顶的发旋。
沈念远心下奇怪,为什么自己身上一点儿都没有被淋湿的感觉,一偏头,还没问出口的话被堵在了心里。
顾筵歌脱了薄外套撑在他头顶上,自己只穿了个短袖淋着雨。衢市的春季乍暖还寒,傍晚气温降下来,水岸边凉意渐起,雨点打浮萍,敲扣着粉墙瓦黛,一阵风过,饶是沈念远穿着薄卫衣都不由缩了缩脖子。
沈念远站起来:“你快点把外套穿上,马上打湿了就真没法穿了,水边这么冷很容易感冒的。”
“给我抱着就不冷了,”顾筵歌把沈念远拉进怀里,带着人一起坐下。
“看看这个。”他递给沈念远一张纸,沈念远接过低头一看,上面是一副抽象漫画,虽然很简单,但还是画的像模像样的。
当然没他本人的画有艺术造诣就是了。
画里的小人一手叉着腰不羁的站着,一手拿着根比他长了三倍的大钓竿,饵勾那头系着一条肥硕可爱的鲤鱼,小人脸上大笑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嚣张。
“我们家念念今天钓上了两条鱼啊。”顾筵歌在他耳边轻声开口。
“哪儿还有一条?”沈念远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看错。
顾筵歌握住沈念远微凉的手,笑着说:“还有一条已经自己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