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皇帝嘱咐躲在殿门外的赵灵犀忍辱负重,好好活着,然后拔剑自刎。
路彼彼把贵妃礼服脱下,发现最里层的衣服已经被汗打湿了。七月正是炎热的时候,室外的阳光强烈,即使在室内也是闷热的。
她的戏服又厚又重,第一场戏在室内都热了满身汗。而接下来的戏在室外。
脱下繁重的衣服,身体得到片刻的喘息。摸着身上的汗,虽嫌弃,但片场不方便洗澡,只能自个儿把身体晾干,再去穿女皇的登基礼服。
跟前面的贵妃装比起来,登基的朝服更重,更难驾驭。
剧组准备的道具十分精致,服装上的每一针每一线都很讲究,为女皇准备的皇冠更加繁重,加上身后的大摆尾,反正弄到路彼彼的小身板上,就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吴晓莉得给她重新设计妆容,这次她不再发表消极言论了,而是说:“我刚才错了,你不需要用妆容来衬托你的阴毒,你骨子里已经有了,不必画蛇添足。”
这是对她演技最大的肯定,路彼彼听后更有信心了。为了追求完美,她连等待化妆的时间都在背台词。
等一切准备就绪,第二场戏正式开拍。
开场前导演一直强调眼神,她这样的身板和长相,只能通过肢体语言和眼神戏来演出易朽的精髓。
路彼彼在大学的课程好歹没白学,要领领会得快,第二场戏依然是一条过。
从来脾气不好的导演对她更满意了,总是上一秒还对着另外一边大吼大叫,待面对路彼彼,又是满脸笑嘻嘻。
他对女皇登基服的大摆尾也很满意,便就着这身女皇装,又给易朽拍了一版海报。
路彼彼今天的戏份完成,下来换下戏服,感到肩酸腿疼。
女皇的衣裳实在太重了,加上头上的皇冠,长时间下去简直是折磨。
脖子更痛,她以前学过模特步,模特步要求行进的过程中上身保持平稳,只要求胯间上下浮动,以保证不影响衣裳的线条。这点知识被她用在女皇的行进走路上,为的是减少头饰的摆动弧度。这样的确能让她保持优雅,但脖子和肩膀太受罪了。
结束自己的戏份后她并没有立刻走,而是留在片场看其他人的演戏,想从中学些经验。
尤有余见她一直在揉脖子,便让她坐下给她捏一捏。
导演拍完一条后,瞥眼看到这情景,有些不怀好意的问:“戏服穿着难受吧?”
的确是苦不堪言。
路彼彼忍不住问:“应该只是今天的衣服重吧?”
导演摇摇头,得意得笑弯了眼,仿佛在说路彼彼天真。
“女皇陛下的衣服,你觉得轻得了吗?”
路彼彼懵了。
当天晚上回到酒店,随便洗了个澡,手机都没时间多看一眼,她倒头就睡。
身上太酸太痛,以至于在梦中翻个身都能把她给疼醒。醒了困意又深,就又马上睡过去,再次翻身又被疼醒......如此循环往复。
第三次被疼醒后,她迷迷糊糊的、状似说梦话:“啊,演戏太苦了,想知道五百万的密码。”
“努力太苦了,我不想努力了!”
夜晚再怎么矫情,第二天该上还得上。
身上的酸痛在睡一觉起来后往往比睡前要痛,这一点在她下床时因小腿太疼而单膝跪在地板上时,体会最深。
人太累了,她起床有点晚。尤有余给她准备有大堆早餐,她只来得及看一眼,抓起两个小笼包胡乱塞了,匆匆赶去片场。
导演说得没错,没有最重,只有更重。
穿上华裳,戴上皇冠,她今天要表演怎么欺负女主。
今天换装和化妆比昨天麻利,她没等到导演催就整理好了,乖乖的坐在边上等戏开场。
她现在能不动就尽量不动,一动准痛。
导演把上一条戏拍完,没有立即进入下一场,而是说:“云总来探班了,带了慰问品,大家先休息一下。”
路彼彼:???
她巴巴的盯着导演。
这身衣服穿着太重了,天又热,浑身不舒服。内衣里早就开始出汗了。
就不能先把她的戏过了吗,她要脱衣服,太折磨人了。
导演不知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不问她死活。有车辆开进片场,他乐呵呵的直奔车子而去。
路彼彼坐在原地,听到她后方有人叫她。
她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云苏。
正因为是云苏,她没回头,免得动起来脖子疼。
云苏很快走近来,看不到路彼彼回头就有些不确定:“你是路彼彼吗?”
“我是,我皇冠太重,回头脖子痛。”
“噗嗤!”她话音刚落,便听身后方传来一声笑。这笑不仅不清脆,还有些雄厚。一听就是男声。
不是云苏!
她猛然回头。
结果因回头太猛,头上的皇冠太重而发生了悲剧。
“咔”一声,细到只有路彼彼本人能听到。紧跟着从响声发出的地方开始发麻。
她......把脖子给扭到了。
云苏本来还笑着,一边说“你怎么这么惨呀”一边靠近。
云苏身后是云起,他看着自家妹妹,笑得宠溺,慢悠悠的朝这边来。
看到路彼彼转过头来那一刻,他嘴角的笑有一瞬间的凝固,眼里闪过惊艳。
紧接着看到路彼彼那张冷艳的脸瞬间变成菜色,变得苦巴巴的。
他比云苏反应还快,连忙问:“你怎么了?”
路彼彼僵硬的保持着动作,声音隐含哭腔:“我扭到脖子了,快抢救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