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到底该是个什么样子?古往今来无数人寻仙,那仙人究竟该是个如何的模样却是无人能知。
生而为人,皆是凡胎**,谁能说没有烦恼呢。
如今宋北云的烦恼就在这里了,赵橙疯了。
难怪妙言那个狗东西死活不肯进来,她一定是知道什么的,她来之前那些神神叨叨的话现在想来就是应征了宋北云的猜想。
她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推到了宋北云面前,而小宋却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你先冷静一点。”小宋蹲在赵橙面前低声说着话。
至于为什么要温声细语,大概小宋生怕是刺激到了这个人吧,毕竟自己答应过福王要把她带回去,总不能回去跟自己岳父兼恩师耍赖说把骨灰带回来也算带回来吧。
大家都不傻子,没必要把人家当弱智来玩,那都不是有没有意义的事了,那简直就是在侮辱自己的一世英名。
“我们来慢慢说,到底你觉得我欠了你什么,橙姐姐。”
赵橙啊,大宋真正意义上的长公主、辽武泰帝正宫皇后,现在居然变成了这副样子,小宋是有些唏嘘的。而这个女人也不负他当年给下的定义,用自己的一切来证明她就是个蠢女人。
“说实话,橙姐姐。你早该是个死人的,如果不是我管你爹也叫一声父王叫一声师父,你现在就是紫金山上的一抹幽魂,连皇家祖坟都进不去。”小宋见赵橙不起来,索性坐在了她身边的地上,双手环着膝盖:“你能活下来,还能有机会回家去与爹娘享受天伦之乐,已经该是感恩戴德了,可你在这憋了三年就憋了个这出来?”
“宋北云……”赵橙一脸憔悴的抬起头:“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
“我特么……”小宋突然就笑了出声,他扬起手敲了敲脑壳:“你最好是能给我清醒一点。我当初应该杀了你的,但是现在不行了。不能你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我来了这里你死了,你知道什么叫防人之心不可无么。”
小宋伸手从后头捏住赵橙的脑壳来回摇晃了起来:“政治和政治斗争是极端残忍的,你想活的时候不能让你活,而你想死的时候也不一定能让你死。不过跟你讲这些也没用,你蠢的很。”
说完,他便也收了声,靠在那叹气道:“你走错路了,大人就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不是谁欠谁的问题,这是你的咎由自取。”
赵橙坐在那眼睛无神的看着地面,听到咎由自取四个字的时候,她抬头看了看宋北云,然后又直勾勾的看向了地面。
“虽然你因为当年的皇家事受了牵连,可要是你不去当那白莲女匪,其实在福王爷的庇护下完全可以快快乐乐的过一生,充其量就是平淡点无趣点,找个憨厚老实的大户人家嫁过去,人家也得好好伺候着你相夫教子,不会也不敢去为难你,可你……”小宋叹气道:“王爷何等聪明的人,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呢。小姐姐,你谋反啊!你知道谋反是什么概念么?诛九族啊!好,你就算说是皇族不用诛九族,那也是三丈红菱一把火的事。”
小宋说的时候都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恨我,不就是恨我手段残忍么。如果是现在,也许我有许多更好的解决办法,但那时候的我其实自身难保,我没有更多的选择权,我一定要亮出最尖的牙齿和最锋利的爪子,才能让自己站稳脚跟。”
他说完,也是无端叹气道:“你别怪我,我也不欠你。只是生在此时代,你我都是被时代捉弄的人罢了,我能把你的命保下来已经是对恩师有个交代了。”
赵橙低头不语,只是突然在宋北云没反应的时候,她拿起剪刀就冲着自己的心口戳了下去。
“你始终还是想我死对吧。”
小宋眼明手快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你根本就没疯对吧,你就是还钻在牛角尖里没出来是吧,今日真的让你死在我面前,我可就跳进黄河都洗不干净了。那到时候宋辽的朝堂上一贯看不爽我的人可就要全跳出来了。”
“是!”赵橙突然仰起头,恶狠狠的盯着宋北云:“我就是要你死!我要看你堕入无间地狱,永生永世受尽折磨。”
小宋撇了撇嘴:“我是个坚定的无产阶级唯物主义战士,我不信这些的。行了,我走了,既然你还是这样,那我也没什么道理将你带回王爷身边了,你便在这好生清修吧,还望下次见你时,你我都已发如天边雪。”
“哦。”小宋起身拍了拍屁股,用力一捏,让赵橙手中的剪刀落地,他一把接下:“还是不要再见你好了,就让你青灯古佛常伴一生也不错。”
说完他拉开门就要往外走,走到门外时他回头说:“我走之后,你可以死。死在任何地方都行,唯独不能死在我面前。”
他讲完之后一挥衣袖,转身离去,离去时还吩咐周围的辽国士兵好生把守,切莫要出一丁点岔子。
赵橙此刻在后头哭喊了起来,她追了出来,一边哭着一边发疯似的跑向宋北云:“你别走!宋北云!我不许你走!”
但她的脚步却是被辽国的侍卫给拦住,不得再往前走半步。
小宋没有回头,只是径直去找了妙言。
一进屋就见屋里热烘烘的,妙言正斜躺在床榻上看着闲书,因为温度高的缘故,她身上只穿了一层金丝藕荷色底衬睡衣,里头大概是不着寸缕,样子慵懒魅惑。
“好大的胆子,未曾通报便胆敢直闯辽国贵妃的寝室。”妙言眼皮子抬了一起:“也不怕闹出两国纠纷。”
“你辽国皇帝拉粑粑没纸还得叫我送呢。”小宋没好气的往旁边一坐:“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本宫知道什么了?”妙言探出身子,斜躺在宋北云的腿上,也不顾身上松弛的衣裳从肩头滑落:“你倒是说个清楚。”
“赵橙疯了。”
妙言听闻,突然就笑得花枝乱颤了起来,看她这德行小宋就知道她根本就是知情的,而让自己过去就分明是想为难他一番。
“果然。”
“没有哦,我可不知道她疯了,只是猜想她不太正常了。”妙言沉吟片刻说道:“守卫每日都会告诉我她干了些什么,你知道即使是一个正常人在这种冷宫里都会出问题吧,何况她本身就不太聪明喜欢在钻牛角尖。大概一年半之前吧,她就出现了刻板行为,比如每天都会去后院翻地,然后把侍卫给她打的水从一个水缸倒腾到另外一个水缸,以此来消耗一整天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