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性的脑袋已经快炸了,朝堂之上吵闹成了一团,后宫里的破事还堆积成山,此刻他坐在龙椅上看着下头互怼的各方大佬,恨不得跟那宋狗换换位置,让那厮来坐这龙椅自己则去带着好看的小妹妹吃喝玩乐。
不过说来也奇怪,满朝文武势成水火,但却独独没人会故意针对宋北云,他搞不清楚那厮到底有什么魔力更不知道究竟这些人是收受了怎样的好处才能对那人有如此包容。
好不容易下了朝堂回到书房,赵性觉得自己的脑袋突突的跳着,耳边好像还响彻朝堂上那些人的吵嚷声,每每听到官家二字都会让他头皮一麻。
“官家。”
外头顶班的小太监走了进来,躬身说道:“福王爷求见。”
“请。”
很快福王慢慢走近上书房中,先是向赵性行礼,然后慢条斯理的说道:“官家,老臣该回返福州了。”
“皇叔倒不如多停留些日子,多少也得等朕那外甥过了百岁嘛。”
“也好。”
福王顺杆子就是这么一出溜,生生把赵性弄了个措手不及,他就是客气客气来着,今天朝堂上可就因为福王还不回福州而闹了一回……
不过他不走也没人能硬赶他走,更何况这些日子太后那一脉的势力又有些抬头,赵性多少也是希望福王爷能在这里平衡一下这些不平衡的势力,毕竟只要福王在,天下就没有人敢在他赵家脑袋上动土。
“皇叔,朕就是有个问题不太明白。”
“官家请讲。”
赵性深叹了一口气:“您看那满朝文武各个视同僚为仇寇,但偏偏近乎所有人都对宋北云那厮和颜悦色,这是为何?朕真的不明白。”
福王听到这个问题就笑了起来:“官家当真不明?”
“不明白。”赵性摇头:“皇叔也知道,朕天资并不出众,比不得父皇更比不得太祖,若是让朕自行参悟,怕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知晓。”
福王坐在一边,端起小太监送来的茶:“这事,赵相就看得透彻,臣与赵相聊过此事,他倒是跟臣说过一嘴。”
“愿闻其详。”
福王笑着叩了叩桌子:“天下朝堂之纷争,免不得就是有所贪图,有所庇护。这天下共有一颗果树,果子就是那些,自然是要引人来争夺。可那小兔崽子却是不同,他不争也不夺,名利都不争,却是悄无声息的在一旁多种了一颗树,树还未开枝散叶,但果子却已分了下去。”
“哦?皇叔细细说来。”
“就如那工坊而言,这颗即将硕果累累的大树,他将果子分于了满朝文武,明面上的工部、户部、兵部,暗面上的吏部、礼部、刑部。”
“明面好说,这暗面是?”
“这工坊啊,得利大头算在朝堂,其余牙慧则遍及了剩余三部,吏部掌控人事人情、礼部掌控物通物流、刑部掌控证照许可。明里暗里都是平衡,即便是争吵却大家都还小心护着它,因为这东西对谁都有利。官家仔细想想,那反对者都是何人。”
赵性一拍脑袋:“皆为学究、皆为糜烂**之老旧。”
“正是。”福王笑道:“他为人栽树,不与人争,还帮着经营,天底下有谁不喜?换个人,其他几部能答应?换上谁谁都活不过满月。此番格局已是定数,越往后头他便是越发稳固,就如他说的那般,利益共同体方为稳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嘛。”
“看来左右逢源也是能耐。”
“那自然是能耐,满朝文武皆骂他是奸臣佞臣,可架不住满朝都对他护来护去。前些日子他去拜访礼部尚书,出门时那骂他骂得最凶的黄尚书亲自送他到大门口,看他上轿,这便是人情。”福王爷笑道:“九寺更是如此,他暗暗的协助九寺之事,即便是宗正寺都得了好处,有些事他没报来,但他却实实在在的干了。否则他办报纸、办工坊甚至是办学,这岂是能容忍的?早就吵作一团了,若是那般官家就算是想护也护不得也护不住。”
“皇叔的意思便是……他将他的所有都分了出去?一丁点都没有留下?”
“是。”福王点头道:“就臣看来,他连一个子儿都没落到荷包中。”
“天下还有这等人……那他出手可是阔绰啊。”
“这便是他让臣惊为天人之处。”福王捻着胡须笑道:“他这样一番运作,得了却是势,他在民间可是有不少投资,江西的皇家农场也好、徐家的商队也好、金铃儿的那个什么基金会也好,他都有不少的份额。他不缺钱,可官家大抵不知他都拿这些钱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福王一点一点开始数了起来,从失足妇女下岗再就业培训中心、到落魄书生就业基地、小手工商人集散就业市场再到孤寡鳏独关爱联合会。
还有投入大量资金筹建了大宋乃至天下第一家产科医院等等。
这些都是钱,大量的钱,而且近乎都是公益性没有收益的地方,一般人真的是干不出来的。
这些东西摊开之后,就连赵性都吓了一跳,这些东西累积在一起,那当真是万家生佛的名声,可是天下人似乎都不知他宋北云,却只知吾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