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满心期盼傅闻声快些脸红,眼角余光一直悄悄盯着他的脸色。
清朗的月光下,傅闻声先是眼角眉梢都带上笑意,随后想起了什么,又失落起来。
徐燕佳:“.......?”
她晃晃傅闻声以示不解,就听见他闷闷的声音:“这个时机哪里好了,明天周六,民政局不上班啊。”
“啊?那后来呢?”阳阳听得着急,不等傅闻声接着说就马上发问,生怕爸爸妈妈因为周末的缘故没有结婚似的。
傅闻声笑笑,用眼神安抚阳阳:“民政局没上班,我跟你妈妈第二天当然没能去领证,不过结婚是件事,也不是只领个证就能算完的,你看你章东叔叔和汤颜阿姨准备了多久?”
徐燕佳没想到傅闻声想了半晌,竟想的是这些,不由笑出声,清透欢畅的声音给银白的月色也染上了些许愉悦。
“我还以为你要多考虑考虑别的呢,比如戒指、比如婚礼、比如怎么爸妈说、比如要不要告诉学校的同学和老师们。你不管做什么都要考虑这个考虑那个,怎么这次却突然转了性子?”
她说完,满意的看到傅闻声的面颊终于在自己的注视里染上了些绯色。
傅闻声察觉到徐燕佳灼热的视线,微微偏了偏头,却让红透的耳垂也暴露在徐燕佳视线下,声音里几许狼狈:“万一你过两天又改了主意怎么办,我已经等了好久了。”
“我过年的时候,已经在安平小区看好了一处房子,跟我们之前设想中的相差不大。但是因为手里钱不多,不是付的全款,可能要还一段时间的贷款。爸妈其实也打电话催过我们几次了,但因为你之前说过的一些话,每次都是打到我这里。他们知道我们两个研究生即将毕业了,隐晦提过几次研究生也可以结婚,学校并不限制。”
徐燕佳越发惊讶,傅闻声却隐约在说话中恢复了镇定,终于不再躲闪,看向徐燕佳:“你如果想的话,我们马上就可以结婚。我明天就去给爸妈打电话说我们的决定,他们应该会很赞成的。”
他声音又骤然低下去:“嗯......不过因为我现在一穷二白,你也因为创业投入了许多资金,我们可能不能举办一个盛大的婚礼了。”
傅闻声眼含歉意,徐燕佳却觉得四肢百骸都被注入了一股温柔的力量,让她第无数次感谢,何其有幸能遇到这个人。
“婚礼不重要,只要有我们两个出场不就完全够了吗?”徐燕佳嘴角扬起弧度。
“嗯。”
“戒指也不重要,反正我们两个都不喜欢这种东西,也不需要用它来提示彼此忠贞。”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嗯。”
“反正我们有那么多的时间要一起度过,所以这些统统都不重......”
傅闻声骤然出声:“拍照留念还是要的。”
他眼神有些飘忽,声音坚定而不容置喙:“我想看你穿婚纱的样子。等我们以后有了孩子,孩子长大了,而我们都老的什么都记不清楚了的时候,如果没有这一天的纪念,该有多遗憾啊。”
两人周六跑遍了婚纱店,买到了彼此都满意的婚纱,周日直奔郊野的小教堂,在那里举行了婚礼。
来礼拜的基督教徒们刚刚结束,三三两两的散去,退出教堂。收拾东西的神父面对着突然出现、身着婚服的年轻人,没有露出异样的神色,聆听了两人的请求后,带着惯常的慈和笑容欣然应允。
于是傅闻声着正装站在台前,看着手捧玫瑰花束的徐燕佳从不远处一步一步走来,教堂里通透又轻盈的光线环绕在她身边,仿佛是她在散发着莹莹的光。
还未散去的人们自动让出一条道路,站在两侧欣赏这一对颇为赏心悦目的新人,默契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神父站在台上带着一贯的平和目光看着两人,唇边笑意深深,衷心为这一对新人祝福。
“无论生老病死,无论贫穷富贵,我都会爱你,对你忠贞不渝,直到生命尽头。”
两人声音交缠,肢体相拥,含着笑意深深对视,眸子里流淌出醉人的光芒,是踏入爱河的恋人的模样。
有光从一侧的玻璃窗中透过来,照亮空气中的细小灰尘,被拜托拍照的年轻人就蹲在过道中央连按快门,将这一幕永远定格下来。
“照片现在在家里,等回家之后我拿给你看。”
阳阳乖乖点头,心里十分满足。
他近来越发喜欢听爸爸讲她和妈妈过去的事情,好像能从爸爸的话里看到年轻时的妈妈。在爸爸的叙述里,妈妈总是鲜活而有趣的,爸爸也展现出与在他面前时完全不一样的一面,每次听这些过去的事情,阳阳总觉得自己好像跟爸爸妈妈更近了一点。
你看,妈妈,以后不仅仅只有爸爸记得你们之间的事情了,我也会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