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歧松馆的西面,置着一落地花罩,上面的横木透雕着成林的松柏图,前?面还被人立了扇隔断屏风。
沈沅便觉,西面应该是陆之昀平日?在歧松馆独自宿下的暖阁,后面应当还有个湢室。
而东面则摆了个极宽极高的博古架,架上的格子里摆着各式各样的奇石、瓷釉器皿、小型盆栽等?一应摆件。
沈沅透过博古架的空隙望去?,能隐隐瞧出,这后面便是陆之昀的书房了。
陆之昀没戴乌纱帽,身上还是那袭凛然肃正的官服,待他在另一侧的交椅坐定?后,也自是将妻子的那些小表情都看在了眼里。
他淡声问道:“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要突然过来?”
男人低沉的话音甫落,沈沅亦故作镇定?地将视线从那博古架上收回,柔声回道:“官人,您这几日?总是不回妾身的院子里睡,妾身晚上有些害怕,不敢自己一个人睡……”
沈沅这番话,是在故意地同陆之昀撒了下娇。
可她?说的也确实都是实话,京师的秋季雨日?甚多,她?想让陆之昀陪着她?的缘由,也不是因为她?真的胆小怕黑,离不开男人,而是会?怕雷雨扰得她?和孩子无法安睡。
这阵子的雨虽然下得不敌从前?勤了,如果真的有降雨的迹象,陆之昀也会?提前?回来陪着她?睡,但是沈沅的心中?还是不甚踏实。
黄昏的余晖穿透了菱格窗,也倾泻在了陆之昀的身上,男人面庞英俊,深邃的凤目难能显露了几分温和。
听着沈沅柔柔的话音,陆之昀低声回道:“嗯,我知道了,你先回院子用晚食,今夜我会?宿在你那处。”
沈沅瞧着,陆之昀还是想将她?赶走,虽说他现在的态度还算有耐心,但是沈沅却怕,她?如果真的还要在这儿多留一会?儿,陆之昀会?生气。
故而她?掩饰着眉间的低落,边温顺地点了点头,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却仍在往这明堂的两侧不时地瞟着。
陆之昀见?她?如此,英隽的眉宇轻蹙后,又很?快舒展。
在碧梧小心地搀起沈沅的时当,陆之昀亦哑声笑了一下。
随即便走到了主仆二人的身前?,待从碧梧的手中?夺回了沈沅后,便对碧梧命道:“你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