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林察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没事,就是给鱼扎了一下。”黄呈嘿嘿一笑,不想让她担心。
“怎么这么不小心!”林察娇/嗔了一句,从衣兜里掏出一张洁白的手绢,“把手拿过来,我给看看!”
那只修长莹润的手上有个小小的口子,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刚才被他自己吸吮了一下,现在只有一点点的血丝,她叠起帕子给他包上。
“小伤啦,等下自己就好了。”他挠挠头说道,看着她低着头给自己包扎伤口的样子认真又温柔,她穿着宽松的粗布衬衫,这么一低头就露出一小节光滑的后颈来,不像她的脸被太阳晒得微黑,而是雪白雪白的肌肤,不知怎么的他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小孩子一样,还能被鱼给……”林察心疼地说道,突然停住了话头。
鱼!她蓦然转向水缸,眼睛一亮。
“我知道了!”她惊喜道,“我们之前一直以为那些靥镇的蛊物是藏在我们看不到的角落里,所以看到灵符落在这里,就自然而然地认为是埋在地里,而忽略了眼前的大水缸。其实真正有问题的就是这口水缸!这叫灯下黑!”
广家父女听到她的话立刻围了上来,将那口水缸上上下下看了个遍也没瞧出哪里不对。
林察看了看里面除了水就是鱼,连株水草都没有,水应该出不了差错,那么只剩下鱼了。“叔,你这两尾鱼是怎么来的。”
“这叫鸿鱼,以前我们这带人家都喜欢拿它做风水鱼使,现在不兴这个了,见的也少了,我这两尾还是当年建房子的时候特意寻来镇风水用的。”
“所谓人老成精,物老成怪。把这鱼捞上来破了看看,我猜这名堂多半就出在这鱼身上。”虽然自然界中也有像锦鲤那般能活上百年的,但毕竟少数。
广老汉一听也顾不得风水不风水的了,立马让广玉梅从灶房里取了菜刀出来,在缸沿上磨了几下,扣住鱼鳃把鱼抓出来在鱼肚皮上破了条大口子,肠肚“哗啦啦”流了一地。
“叮!”
林察从那声音中听到一声极细微的异响她走过去找了一根树枝在那堆下水里翻了一下,果然扒拉到一个硬硬的长筒状的东西,拿到缸里清洗干净才看清楚是一枚小铜管,也不知道在那鱼肚子里呆了多少年,上面已经被腐蚀的锈迹斑斑,打开那已经腐化的快要和管身融为一体的盖子,从里面取出一个食指宽的木条雕刻的袖珍人偶和一张符纸。
“就、就是这东西还得我女儿从小走霉运?”
“对,就是这个。”林察把东西递给他看,他那这那张鬼画符一般的都黄纸左看右看也看不出画的什么东西,倒是能看出那木匠手艺挺不错,这么小小的一块木条,竟然雕出个有模有样的人形来。
“那现在东西已经起出来了,接下来要怎么办!”广玉梅问道。
“把这些东西一把火烧了就没事了。”林察道。
“梅子,快烧水做饭去,今晚上做顿好菜好好谢谢人家林察和黄呈,顺便把这害人的玩意儿当柴火烧了,去去霉气!”广老汉一听赶忙喜气洋洋地叫道。
“叔,不用这么破费,不过举手之劳罢了。”二人赶紧说道。
“诶!要的要的,要不是你们俩啊我们到现在还蒙在鼓里,被人害了都不知道,你们是不知道啊,她这娃子从小就走背运……不对,是被人害的走背运,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到现在也没成个家,你们可是我们家梅子的大恩人啊!哪儿能不好生招呼着?”广老汉感激道,“我现在就到鸡圈里抓只鸡去,你们先进屋坐会儿啊,很快就好!”
广老汉动作麻利,不大一会儿功夫就宰杀好一只大公鸡,泡发了一盆干蘑菇,剁巴剁巴和一起炖了红烧鸡公煲,又把家里过年留下来的腊肉取了一块和自家地里扯的蒜苗一起炒了一盘蒜苗炒腊肉,煮了两节香肠,再炒上几个青菜,一碗番茄鸡蛋汤,一桌子香气四溢的饭菜就做好了,这年头过年吃的也就这样了。
广老汉特意把家里藏了好几年的药酒抱出来给二人倒上,二人都是不会喝酒的人,被广老汉一顿好劝也免不了抿上一口,林察倒还好,黄呈是一喝就上头,酒精一下肚脸蹭地一下就红了,然后一头磕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几个人只能七手八脚的把他抬到床上去睡,好在广家有空余的房间,广老汉把床板让给黄呈,自己安了张凉板跑院子里睡去,就当纳凉了;广玉梅把家里空余的一间小屋收拾出来挂上蚊帐铺了凉席薄被给林察睡。
凌晨一点就起来,忙活了一天林察早就累得不行,洗完脸、脚,躺床上一沾枕头就睡着了,伴着蛙鸣之声,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