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挲着绢帛,只听得朱厚照低声道:“大伴,朕说过,无论他天涯海角,朕都会寻到大伴,武道走不通,那么朕便走一走邵真人所言之皇道!”
目光落在边上的那一座小巧的祭坛之上,这一座祭坛的神异之处,朱厚照也是不久之前方才发现。
这祭坛竟然除了他之外,其他人皆不可见。
关于这一点还是朱厚照无意之间发现。
就在不久之前,王政曾帮其收拾东西,朱厚照一时将祭坛忘在了一旁,结果王政在整理桌案的时候,双手几次碰触到祭坛,但是那祭坛却像是虚影一般,王政根本没有察觉到桌案之上祭坛的存在。
当时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朱厚照几乎是睁大了眼睛,后来又几经验证,朱厚照可以肯定那祭坛除了他之外,其余之人根本就是不可见,不可触,就好像祭坛不存在一样。
但是在朱厚照手中,祭坛却又是真实无需的存在,朱厚照能够触摸得到,更是能够感受到祭坛那种厚重。
祭坛的神异之处越发的让朱厚照坚信楚毅飞升之事,所以说想要得道飞升的心思也就越发的坚定起来。
至于说钱宁方才所汇报的邵元节入杨一清府的事情,朱厚照并不觉得惊讶。
甚至可以说,邵元节前去见杨一清或者王守仁等人,一切皆在朱厚照的预料当中,如果邵元节不去见杨一清几人的话,朱厚照才要觉得惊讶呢。
身为天子,朱厚照这些年的变化极大,尤其是掌控朝堂,对于人心之把控绝对没有几个人可以及得上。
邵元节对于他绝对算得上忠诚可信,可是越是如此,在他露出求仙之心的时候,邵元节才会那么的紧张,不然的话,以邵元节的为人,绝对不可能会去见杨一清,要知道平日里邵元节可是对朝中之重臣避而远之,丝毫不对朝堂之事多加置喙。
有时候就算是朱厚照主动询问,邵元节也是惜字如金,对于朝堂之事几乎是不加任凭的评论,也正是邵元节这般知进退,才能够赢得天子的信重。
这边得了杨一清的邀请,王守仁、陈鼎等内阁重臣皆是好奇,不过心中虽好奇,却也受邀入府。
杨府之中,书房之内。
杨一清坐在那里,一脸的凝重之色看着王守仁、陈鼎几人,将邵元节不久之前带来的消息告知了几人。
“什么?陛下要修仙?”
“荒唐,真是荒唐,君不见秦皇、汉武,百年之后化作一黄土,古今圣贤皆如此,陛下纵为九五之尊,又如何能够例外!”
陈鼎不禁气急道。
捋着胡须,王守仁的关注点显然是同陈鼎有些不同,反而是看着杨一清道:“首辅大人,就如邵元节真人所担心的那般,我们眼下必须要将胆敢蛊惑天子的小人找出来,大明江山不能够因为一介小人而衰落,陛下一代明君,绝不可因此沦为一代昏君!”
杨一清点了点头道:“阳明所言无差,首先找到那蛊惑天子的小人,然后我等联名劝谏陛下,希望陛下能够迷途知返才是!”
陈鼎气呼呼道:“那就查,让锦衣卫、东厂、西厂去查,我们就是要让陛下知晓。若是陛下胆敢包庇这等小人的话,老夫就算是拼却这条老命,也要血溅朝堂,警醒陛下。”
王守仁连忙道:“陈大人言重了,陛下素来仁厚、圣明,若是陈大人果真如此的话,岂不是逼迫陛下吗?非是臣子之所为也!”
一甩衣袖,陈鼎瞪了王守仁一眼道:“荒谬,老夫皆是为了陛下,何来逼迫陛下之说。”
轻咳一声,杨一清止住了王守仁同陈鼎,目光扫过其他几位阁老道:“几位阁老不知可有什么高见吗?”
一位阁老捋着胡须道:“王尚书方才之言极有道理,先找出了那蛊惑天子的小人,然后我等在联名去劝说陛下。”
东厂、锦衣卫、西厂皆得到了内阁的吩咐,无论是东厂、还是西厂又或者是锦衣卫在接到内阁的意思之后皆是为之愕然。
朱厚照第一时间便得到了消息,只看杨一清等人通过东厂、锦衣卫、西厂来查探那所谓的蛊惑了他的小人便可以看出杨一清等人此举未尝没有通过此法劝谏他的意思。
毕竟杨一清等人肯定清楚,他们通过锦衣卫、东厂、西厂所做的任何事都瞒不过朱厚照。
朱厚照对此只是笑了笑便命东厂、锦衣卫、西厂的人按照内阁的吩咐去查。
所谓蛊惑天子的小人本就是邵元节的猜测,显然不管是东厂、锦衣卫还是西厂都不可能找出这不存在的人。
真的要说的话,蛊惑天子的小人当属楚毅了,可是东厂、锦衣卫、西厂不知道了,就算是知道,他们难道还能够查到楚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