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就在这一座阁楼之中,两道身影对坐,二人面前清茶散发着茶香,可是两人却是没有一点心思去品茶,十几个呼吸便要向着紫禁城方向看上一眼。
这二人正是木斋公以及那名紫袍老者,紫袍老者看着紫禁城方向,眼中满是忧色,反倒是木斋公捋着胡须,稳如泰山一般的坐在那里,看了自己弟子一眼道:“尽管放心便是,那三人是大家精挑细选出来的死士,就算是放在江湖上,那也是堪比一流好手了,况且巡视的禁军之中有我们的人接应,潜入乾清宫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紫袍老者如何不知道这些,若非是木斋公告知他的话,他真的不敢想象这些人的能力竟然如此之可怕,竟然连皇宫大内都有人。
连守护皇城的禁军都被渗透了,这种情况下,莫说混进去两三个人,就算是再多几人,那也是神不知鬼不觉啊。
一声轻叹,紫袍老者道:“他们这般明目张胆的弑君,即便是将来重立新君,就不怕新君反扑吗?”
木斋公捋着胡须微微一笑道:“新君最多是清洗紫禁城,除非新天子想重蹈覆辙,否则……”
紫袍老者眼睛一缩,心中震撼无比。
这紫袍老者绝对想不到,即便是没有楚毅乱入打乱这一切,在刘瑾被百官所弹劾,处以极刑之后,正德便常驻大同,一心抓取军权,结果意外落水染病,要知道正德落水之时可是正值壮年,史书记载:帝(开宗)东西游幸,历数千里,乘马,腰弓矢,涉险阻,冒风雪,从者多道病,帝无倦容。这等风寒雪雨都扛得住,竟然一次落水便轻松染病不起,由不得人不怀疑。
最可怕的是,真的落水之后,身边亲信如钱宁,江斌被尽数调走,回返京师之后,太医为正德治病,可是病情却是越治越重。
待到朱厚照察觉不妙,向着杨廷和提出招纳民间良医的时候,杨廷和竟言:“窃惟天下名医皆聚於太医院,又选其优者入御药房,但当专任而信用之,自收万全之效,又何待诸草泽未试之人哉?况治疾之术,调摄为上,医次之,若调摄少有不节,则医药亦无速效。伏愿皇上慎重启处,勿使劳逸之失,宜调节饮膳,勿使滋味太过。”
杨廷和阻止朱厚照更换太医之事,记载于明实录之中,正德之死,可谓疑点重重。
这些人联合起来,连紫禁城都能够隔绝,使得皇帝失去对外联系,可想而知,送几个刺客入宫,那还不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吗?
就在这时,一声犹如闷雷一般的响声自紫禁城方向传来,闻得这轰鸣之色,木斋公捋着胡须,脸上露出几分喜色击掌赞叹道:“大事成矣!”
而紫袍老者则是身子一软,靠在座椅之上,眼中满是迷茫之色。
很快紫禁城方向火光冲天,照亮了紫禁城上空。
木斋公看着紫禁城方向,那熊熊火光犹如世间最美的景致一般,禁不住赞叹道:“好一把大火,烧吧,烧的干干净净,明日又是一片朗朗乾坤……”
目光自紫禁城方向收回,木斋公看向双目失神的紫袍老者道:“敬之,你身为内阁阁老,天子崩殂,朝野动荡,介时你须得联合朝中文武奏请太后,重立新君以稳定天下大局才是。”
蒋冕回神过来,脸上露出几分惊色道:“皇后娘娘腹中尚有龙子,此为皇家血脉,又岂能随便重立新君?”
木斋公嘴角露出一丝不屑道:“皇后不过怀有身孕不足两月,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难道要让帝位空悬大半年之久,况且皇后腹中若然是龙子那倒也罢了,若然是一位公主的话……”
蒋冕深吸一口气,看向紫禁城方向道:“事关重大,一切须得宫中消息传出,方可做决断。”
木斋公一脸笃定的道:“为了除掉这昏君,通过内应,先后运进去足足数十斤精心搭配的火药,一旦炸开,方圆数丈之内绝对寸草不留,哪怕是朱厚照不被炸死,也要被大火给活活烧死。”
与此同时,内阁首辅焦芳所在府邸,皇宫之中如此大的动静,焦芳自然不可能察觉不到,此刻焦芳便站在自家阁楼之上,遥望紫禁城方向,看着那熊熊火光,脸上满是骇然之色口中轻声呢喃:“督主,你怎么还不回来,陛下若是出了意外,这天怕是要变了啊!”
哗啦一声,乾清宫彻底化作灰烬,燃烧了大半夜,最终没有能够扑灭大火,整个乾清宫成了一片灰烬。
太后张氏之銮驾并皇后銮驾齐齐出现在乾清宫前,看着那一片废墟,两个女人几乎当场便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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