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又忘却了这种惶恐不安,鬼使神差地起身,从后面一把环住顾铮的腰。他第一次发现,顾铮的腰居然这般纤细。他摸了一把,浑身都开心得发?抖,鼻尖嗅着一股淡淡的幽香,整个人越发?亢奋起来。
船舱狭窄,萧情也不挑地方,急切想要去玩弄顾铮的身体,想要看看他是否同传闻中一样厉害。或者只是想亵渎神灵,刚要将人推至软垫上,手脚一阵发软,他暗叫一声不好。尚且未能有任何动作。
顾铮已然一跃而起,飞速将衣衫重新拢好,脸上已经收了笑容,眸子里满是清寒,仿佛隆冬时节屋檐下坠着的冰棱,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
“你……你又骗我!!!”萧情怒极,几乎一口鲜血要喷出来了,他怎么都没想到,顾铮居然会在这种事情上欺骗他,简直奸诈狡猾,阴险毒辣,这绝对不是顾亦臣能做出事情,“我要杀了你!”
“那你恐怕没这个机会了。”
顾铮神色泠然,自袖中取出一柄匕首,随后抓住萧情的左手腕一割,鲜血汩汩往外流淌。
“顾亦臣,我认输了!我认输了!别杀我!”萧情脸色瞬间惨白,连声音都变了,“我错了还不行么,饶我一命,我即刻便回南楚,从今以后再不找大魏的麻烦了!顾亦臣,你他娘的别割了!”
顾铮置若罔闻,又抓过他另外一只手腕,毫不留情地割了一刀,刀痕深可见骨,他静静等了片刻,这才不知从何处变出一个小瓷瓶来。
萧情破口大骂:“杂种!你要是杀了我,这辈子都别想得到同心蛊了!李明舟就是个短命鬼,他活不长了!”
“闭嘴。”顾铮用刀尖抵着他的喉咙,言辞冷冽,“再多?说一个字,我就立马剐了你。”
萧情毫不怀疑,眼前这个顾铮定然说到做到,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明朗少?年了。现如今的顾铮心狠手辣,做起事来游刃有余,仿佛李晗死的那一刻,顾亦臣就已经死了。
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便只有晋王顾铮。
“你既知本王母亲是西域女子,怎么不知本王也会驭蛊?”顾铮嗤笑一声,小心翼翼地从萧情的血管里引出同心蛊,“虽不算精通,可一些粗浅的东西,本王还是知道的。”
如?果萧情知道事情会演变成现如今这样,他当初就该直接死在大魏的皇宫里。这辈子都不该痴心妄想得到顾亦臣。更加不该一错再错。
也许,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绝对冷血无情的人,顾铮把自己所有的明朗都给了一个叫做李晗的男人,把剩下的温柔款款留给了李明舟。
而他萧情,至始至终什?么都没得到。还落得个筋脉被挑的凄惨下场。
他很不甘心,觉得自己的命盘不该如此。明明他也是最先认识顾亦臣的,可凭什么那些美好的事物,一概没有他的份?
就因为他曾经被人欺|凌过,所以顾铮从来都瞧不上他?
“顾亦臣,我恨你,我真?的恨你。”
萧情躺在血泊中,浑身颤抖不已,眼泪终是顺着面颊流淌下来,“你当年就不该救下我的。”
顾铮收了瓶子,听闻这句神色一凝,似乎也回忆起了当年光景。可很快,他又无暇去想了,垂眸望着萧情,低声问:“还有什?么遗言么?一并说出来罢。”
“……我是真的喜欢你,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了。”萧情如?是道,自口中涌出大量的鲜血,“可你从来……从来都不回头看我。我比不上李晗,我承认了。可李明舟还不如?我,你为何……为何要喜欢他?”
顾铮一直以来也在想这个问题,好像对待李明舟,从一开?始他就是个输字,根本没有办法?不去喜欢。于是只好如?实道:“没有理?由,本王就是很喜欢他。”
萧情的瞳孔一瞬间的放大,似乎还有不甘,伸手拽住了顾铮的衣袖,不知是想拉他一起死,还是想最后多看他一眼。大睁的眼睛,任由生命随着鲜血一点点流干。
过了很久,顾铮才起身,随意拂了一把衣袖,也谈不上什?么喜怒。只是把一直未完成的事情做了,心里终于落下一块大石头,可他却半点也不痛快。
一路走来,他害死了太多的人,早就没了当初的热忱天真,踏着累累尸骨上位,剑上的血就没有干涸的那一日。也许终有一日,他也要死在最爱的人手上,可在那之前,他要为了李明舟熬干身上最后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