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要背我吗?这不行的,不合适。”
李明舟大惊失色。连连摆手,他都这么大了,怎么好意思让顾铮背着他,虽然眼下街头没什么行人,可还是觉得太过羞耻了。
这让一向知理明事的长孙殿下手足无措起来。可话又?说回来,他几次三番地跟自家皇叔表明心迹。远远比这个要荒唐胡闹多了,也更加混账不知廉耻。
顾铮转过身凝视了他片刻,似乎也觉得李明舟本末倒置了。他不是个犹豫不决的人,略一思忖就下定了主意。一手从李明舟的腋下穿过,微弯着脊梁骨,另外一手往他双膝下一捞,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李明舟:“……”
他呆愣了好久,真的受到了惊吓。慌忙要蹦下来。顾铮便道:“别动,再乱动,本王就把你从桥上丢下去。”
李明舟果真不动了,老老实实地缩在他的怀里。把脸都埋他的衣襟中,耳边隐约可听见巷子口传来几声狗叫。于是没话找话道:“皇叔,有狗。”
“嗯,要吃狗肉么?府里有个厨子特别擅长做这个。你要不要尝一尝?”
“不、不了吧。”
他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话太无聊了,于是很安分地不再多言。此前的难受和委屈也消失殆尽。天大地大,只要顾铮在,他什么都不怕了。
行了片刻,两个路过一条巷子口,光线十分昏暗,顾铮忽然驻足停下。
李明舟不明所以,昂着脸问:“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在想,本王终日为你殚精竭虑,你那年礼送得实在轻率。”
“那我就再补一份?”
“可以。”说着,顾铮似乎把脸侧过来了。
李明舟会意,赶紧扑过去亲,谁曾想顾铮刚好把脸转正。夜色已深,谁也瞧不清对方的神色。
可顾铮早就红了耳垂,抬腿往巷子深处一拐。
过了新年,朝中没甚大事,皇帝特许,给李明舟放了几日年假,他除了给皇后请安之外,还要抽空去几个叔叔的府邸拜年。往往都是李璟陪同他一道儿前去。闲暇时候便都同顾铮在一处儿。
顾铮身子骨不太好,又?不喜欢热闹。一个人坐在屋里能足足坐一天,西境的灾情已经被控制住,米粮和一些棉被棉衣也分派到了灾民手里,顾铮还特意从晋王府支了一大笔银子,算是给西境的老百姓过个好年。
转眼便至上元节,宫里突然热闹起来,远在玉渡山参拜的公主回?来了。
一大清早的,李明舟就得了消息,听凌云说公主正在皇后宫里请安,遂特意过去问好。一进门满屋子莺莺燕燕,正位上的是皇后,下首坐着一位身穿蔚蓝色宫装,眉间点着花钿的美貌女子,生得灵气十足,谈笑间发间的步摇璎珞叮咚作响。
宫人引了他来,立在门口高宣了一声,这便垂首退了出去,屋里声音渐熄,皇后招了招手:“明舟,快来拜见?你皇姑姑。”
李明舟应声行了上前,规规矩矩地拱手行了一礼,道了声“见?过皇姑姑”,头一垂,发冠上垂着的璎珞轻荡下来。屋里的宗妇们以及一些诰命夫人皆是把目光投了过来,他不喜,微抿着唇。
“快过来,让姑姑好好看一看,明舟这是长高了罢?”
这位公主不是当今皇上的女儿,而是早逝的端亲王爷的独生女,同李明舟一样,丧父丧母。皇帝见?其可怜,遂让宗庙里的太妃扶养,很得宠爱。之后晋封为公主,赐封号为永嘉,比李璟稍微年长些。
李玥将人拉至身边,上下打量了他一遭,点头笑道:“果真是长高了好些,人也更俊了,比当年皇长兄还要俊美些。这次我从玉渡山回?来,特意给你带了样东西。”
说着,示意旁边的宫女呈上来,李明舟抬眸望去,见?托盘里放着一枚黄符。
李玥解释道:“你可别小瞧这个了,这是我特意替你求的平安符,那僧人说要诚心?跪拜七日才可保符纸灵验。我为了这个,沐浴斋戒了七日才得这一枚,你可不许白白糟蹋我的心?意。”
李明舟一听,自然不敢轻接,推辞道:“这让我如何敢受,太贵重了。”
“你可是长孙殿下,再贵重的东西都配得上你。来,拿着罢。”李玥笑了笑,又?对着其余人道:“玉渡山没别的什么好东西,就那沐浴了佛光的紫檀木珠子还算稀奇,待会儿你们都拿一串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皇叔抱着舟舟抬腿拐进深巷,具体干啥了,脑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