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道亮光划过,顾铮直接抽剑抵在了萧情的脖颈,雪亮的剑刃登时将皮肤割破,鲜血汩汩往外流,萧情用两指将剑刃挑开,略带嘲弄道:“怎么,我戳中你的痛处了?我又没说错什么,断袖怎么了,李晗当年生得那副模样,可是全天下最明亮的少年,你仰慕他,并不稀奇。”
顾铮冷声道:“你再敢多说半字,本王就割了你的舌头!”
萧情果真不再言语,只是从袖中掏出一卷文书,往前一抛,顾铮抬手接住,轻轻一震,便将文书震开。
“我所得到的消息就这么多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多好啊!”
萧情从衣袖中掏出一方手帕,随意擦了几把血迹,笑得没心没肺,“这么多年了,你还在查,好一番苦心呦。若是被你家小心肝儿知道,你从前居然对他的父亲竟是那般心思,你家那位,不知道会不会气得一剑捅死你。”
顾铮将文书上面的内容尽收眼底,尤其是看到“百木枯”三个字时,眉头猛然一皱,冷笑道:“明舟会不会捅死本王,同你萧君主不相干。可你若是再敢碰他一根毫毛,本王就要了你的狗命!”
萧情夸张地“哎呦”了一声,捶着桌面大笑:“顾铮,不会罢,你该不会真的喜欢李明舟罢?天呐,简直是世间一大奇闻!你也老大不小了,居然喜欢那么一个黄毛小子。我观那李明舟同他父亲差太远了,你喜欢他,很没道理。”
顾铮二话不说,直接一剑冲着萧情的脖颈劈了过去,萧情大惊失色,迅速翻身躲闪,可他哪里是顾铮的对手,当场被削飞了玉冠,满头青丝如瀑般垂至肩头。
萧情原本模样就生得三分俊美,七分阴柔,上挑的丹凤眼透出几丝冷冽。笑道:“怎么,这就恼羞成怒了?我这回帮你递了消息来,算是偿还你多年前的救命之恩。若是在战场上遇见,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顾铮道:“只有本王活着一日,你南楚的大军就休想踏入大魏的边境!谋朝篡位者,心怀鬼胎者通通得死!”
两个人对立着,周围的气氛极沉,须臾,萧情才道:“是么,那我倒是要看一看,你能把李明舟推到哪一步。”
他抬腿便走,即将同顾铮擦肩而过时,才驻足,“顾亦臣,你可别忘了,百木枯可是人间至毒,无药可解的。你说李晗那么惊才绝艳的一个人,当年都死在了这种毒上,而他唯一的儿子,会不会也步他的后尘?”
“有空还是多想想自己罢,”顾铮说话也不甚好听,“一遇事就把亲妹妹往外推,萧情,你还真不是个东西。”
萧情笑而不语,拱手道:“告辞。”
顾铮手里攥着文书,稍微使了些内力,当即便将文书震成了碎片。沉痛地闭紧了眸子,眼前缓缓浮现出些许画面。
记忆中的李晗身穿绀青色锦袍,站在东宫殿前的几排红花树下,气质淡然出尘,微微抿着唇角,眼尾的余光似乎在望着远处的红墙碧瓦。
而顾铮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李晗面色惨白,躺在棺椁中,周围布满了白绸。彼时李明舟年纪尚小,抱着太子妃哭得昏天黑地。
谁曾想太子妃竟那般决绝,一把将李明舟推到顾铮怀里,撞了柱子血溅当场。成为了李明舟童年的噩梦,也是顾铮的噩梦。
至了晚间,外头又下了好大的雪,慕枫这回替顾铮探脉,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吓得丫鬟小厮们纷纷退了出去。
“王爷!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子骨么?前一阵子,你为了给殿下降温,躺在雪窝里。您是王爷,属下也不敢多说什么。现如今,你竟然要替长孙殿下过毒,你以为你是谁?有几条命够你这么折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