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枫道:“王爷,殿下在外头待的时间太长,寒气入体,多喝几贴药,发了汗就无事了。只不过那腿有些麻烦,虽未断骨头,但伤筋动骨了,还是得好生将养着。”
李明舟抿唇道:“我是偷偷溜出东宫的,若是被人知晓了,定是要追根究底。有没有办法,让我走路自然些?”
顾铮蹙眉:“你还想走路?怕腿没断是罢,既如此那还不简单,本王让人传杖来,打不断腿,今日就别走了。”
慕枫道:“……”他装没听见,起身拎着药箱就走。
顾铮从后面唤他:“快去煎药,再不把热退了,天都快亮了!”
慕枫应是,脚下溜得飞快。
如此一来,屋里就只剩下两个人了。李明舟脸色通红,身上热得很,才把胳膊探出被子,一把被顾铮塞了回去。
李明舟道:“我好热。”
顾铮道:“自然热,你今晚若是不把热退了,纵是想瞒也瞒不住。若是被皇上和皇后娘娘知晓,你为了给阿璟过生辰,染了风寒不说,差点把腿摔断。阖宫的人都要遭殃。”
“我当然知道,所以才想跟慕枫讨个法子。结果你就会凶我。”李明舟嘴硬道,脸蛋红扑扑的,嘴唇却干裂得很。
顾铮看不下去,亲自喂了杯温水,想了想又脱了外裳,仅着了一身里衣,将李明舟抱在了怀里。
“总不能把你丢在雪地里降温,本王身上冷,给你降降温,你且先忍一忍。”
“皇叔是泡在冰里长大的么?”
顾铮道:“差不多罢。”
李明舟想了想又道:“可我是被皇叔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顾铮瞥他一眼:“瞎想什么。”
李明舟将脸搭在顾铮手臂上,感受着后面传来的温凉,果然觉得舒服了许多。眼皮耷拉着,困倦极了。
“别睡,陪本王说一说话。”
“说什么?”
“什么都行。”
李明舟提了精神,想了想,又问:“真的什么都行?”
顾铮嗯了一声。
李明舟又认真确认一番:“真的什么都行?大将军说话算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顾铮:“说话算数。”
如此,李明舟精神一震,坐起身来问:“四叔晚上是去寻我的,还是给九叔过生辰的?”
顾铮回道:“寻你。”
“那送生辰礼了么?”
“送了。”
李明舟道:“那还是去给九叔过生辰的,我就知道你嘴硬心软,到底还是顾念着九叔的。”
顾铮不答,算是变相地承认了。
李明舟趁热打铁,又问:“四叔,萧情所言可否当真?”
“哪一句?”
“你和他感情至深。”
“当不得真。”顾铮语气平静,伸手一探李明舟的额头,热得烫手,“你莫信他的话,他惯会耍花腔。”
李明舟:“萧情左一口畜生,右一口畜生,似乎当年遭受了怎样禽兽不如之事一般。我倒是好奇得紧,四叔同我说一说呗?”
顾铮一拍他的头,轻斥道:“小孩子家,听这些做什么?”
李明舟委屈道:“先前四叔还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现在居然出尔反尔。还大将军呢,就是这么对待手底下的小兵的?”
“你若是本王手底下的小兵,定然第一个将你拖出去问斩,居然敢不听军令。”
李明舟道:“连实话都不让人说,没有王法啦!”
顾铮被他气笑了:“在晋王府,本王就是王法。你想跟本王打听事情,总得付出点代价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