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围在中间,想来只要有一点异动,这些兵器都会毫不客气地朝她招呼过来。
许和珏的声音也响了起来:“程尚书想做什么,眼前的小姐,可是安将军的掌上明珠,不仅如此,她还是豫王的未婚妻子,你如此蛮横无理,若是惊吓了安小姐,落出个什么好歹来,只怕你承担不起后果。”
程旭这才朝许和珏看去。
眼前的人实在太病弱了,程旭看着他,总有种轻轻一捏就能将此人捏死的错觉。
“侯爷心真大,这时候还有心思在意别人,你不若想想自己大难临头了要怎么办。”
许和珏也是装傻装无辜的一把好手了,他只是笑笑,而后反问道:“不知我所谓的大难临头,又是什么?”
程旭懒得跟他废话,冷声命令底下的人道:“搜。”
四处很快散去了不少人,翻翻找找的声音奇大,想来一点也没有手下留情。
许和珏敛起了笑,出声道:“程大人好大的威风啊。”
程旭冷哼一声,语气里已然藏着杀气:“不敢当,蒋大人奉命掌管京城治安,他收到消息,多年前于两军交战之际杀害军中副将,流放后逃跑的秦牧,就藏在此处,此人心思诡诈,蒋大人毕竟年轻,我不过是来顺便帮个小忙。”
许和珏看了一眼蒋流,那目光是带了几分嘲讽的。
“是吗?是怕秦牧对蒋大人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苏向晚发现,这句话一说出来,程旭的脸色马上沉了下去。
他很快又道:“看来侯爷,也已经被秦牧那个小人蒙蔽了!”
许和珏没应他,只是看着蒋流。
“小人是谁,蒋大人觉得呢?”
蒋流没说话。
他脸色铁青得可怕。
这是苏向晚头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
在她的印象里,蒋流是哪怕是被逼到绝境也能挺直腰骨走过去的人,他的反应,着实奇怪。
程旭看了蒋流一眼,又应了:“蒋大人深明大义,自不会被小人蒙骗,那秦牧擅自杀害许将军,事情败露心有不甘,就散布谣言,蛊惑人心,想来这些年侯爷也没有少听谗言,所以才为虎作伥一次又一次地同我做对。”
“谣言?蝼蚁所言的真相,就只配变成谣言吗?”许和珏哈哈笑了两声,笑完又咳了起来,听起来实则诡异极了。
他笑完,忽然厉声开口道:“为虎作伥的,分明是你程旭,而非我许和珏!我问你,秦牧为何要杀我父亲?”
程旭面色不变,眸中充满了不屑:“秦牧擅作主张,为了私欲杀人灭口,不是很清楚了吗?”
许和珏猛地朝前走了一大步。
他死死地瞪着程旭,一字一句慢慢道:“不!秦牧根本没想杀我父亲!那些什么证据,也全都是假的,他不过是不想让我父亲在军中得功,想让他犯下错误,如此一来,等到此战圆满结束,论功行赏之时,也就不会有他一份。”
苏向晚听得发愣。
她看向蒋流,想起这些日子来自己翻找的那些资料,眸色一顿。
竟是如此的缘故吗?
许和珏语气森寒:“若非突如其来的争战,我父亲早已转至兵部,任其要职,那一次带兵支援,他只要没有过错,回来论功行赏加官进爵,自然必不可少,可偏偏有一个人,恰好于军中历练了几年,拿了军功正要回京,正是需要有人在京城帮他铺好平步青云的康庄大道的时候,可兵部空缺要职却仅此一个。”
而这个人的身份,已经很明显了。
苏向晚也是在刚刚那一瞬间想到的。
她之前看了那么多资料,其中最关键的,被她忽略了。
蒋流回京的那一年,恰好是许将军战死沙场的那年。
这才是把所有线索串联起来的重点。
程旭是自己人,恰好蒋流也是从军中历练的出身,兵部是最适合他的去处,但寻常位置蒋家肯定也看不上,所以才会一来就盯上那个,原本是许将军的位置。
许和珏看向蒋流,目光里流露出刻骨的怨恨来:“那个人就是今日耀武扬威,掌柜京城布防守卫的蒋流,蒋大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