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向晚拿出一根银针来,“用药也可以。”
银针光芒幽微,刺得苏远黛眼睛生疼,她的声音因为急促,带了几分颤音:“所以……你早就有备而来,这是你设下的陷阱!”
她似乎心痛难忍,“你从一开始……就同我虚与委蛇,顺着我的计划一步步在走,其实你根本就没有信过我,也根本不曾对我有半分的心软以及内疚!”
“是的。”苏向晚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苏远黛眼前发黑,心口血气上涌,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她自认,这世上不会有任何人比她再了解苏向晚了。
设下这个局,她花了很长的时间准备,反复地揣测过许多细节,也是确保万无一失才开始的。
苏向晚笑了笑,语气里带了几分唏嘘:“你确实是了解我,我这个人吧,历来自私,对上别人的好意,也总生怕亏欠了什么,所以只要有人真心实意地对我表示出善意,我总会格外心软,你帮了我,还帮了红玉,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我似乎没理由怀疑你,那时候我也陷入迷惑,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想要真心地跟我尽释前嫌,重归于好,还是……另有所图……”
人的感情是最复杂的。
也是唯一在她预料之外的事情。
她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可是……你忘记了一点,或许在这世上,你是最了解我的人,那么同样的,我也是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了解你的固执,也了解你的疯狂,你有可能跟我重归于好,但那必须是在赵容显消失的前提下,否则的话,只要临王和豫王之间一日对立,你就不可能允许我站到你的对立面去。”
苏远黛生在这里,养在这里。
若是她还没嫁给临王,苏向晚可能真的会被她动摇。
可她已经是临王妾侍了。
一个传统贤惠的女人,以夫为天,临王的一切利益都与她息息相关,她不会选择另外的路。
在苏远黛的心里,她没有选择。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苏远黛忽然大笑出声来:“我自以为将你引入了局中,没想到……我才是被你引入局中的人。”
从头到尾,苏向晚就没有信过她一分。
没有!
她笑得眼角都沁出了泪花:“你知道我居心叵测,却不动声色地按照我的计划走,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面对她的激动,苏向晚显得尤其冷漠:“不走到最后一步,吐蕃派来的奸细,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呢?”
苏远黛狠狠地咬了咬牙:“即便一切都在你算计之中,那又如何,吐蕃的奸细从来都没有隐藏在别处,一直在蒙昭身边,涂仲一死,蒙昭没了庇护,她只怕早就得手了,不管你派了多少人去救她,那也是无用的。”
她面上显露出一抹疯狂的得意来:“你的人这会应该还守在蒙昭周围,等着刺客出手吧……但可惜,你们怕是等不到了,聪明如你又如何,你怎么也不可能想到,那吐蕃的奸细,就混在南诏的使女里面。”
只要蒙昭死了,事情曲折了一点,但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的。
赵容显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