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也学会了。
两个人就守在火堆旁边等鸡熟。
“你怎么不问我,宫里头是个什么情况?”顾婉这会想起正事来了,就开口问她。
这不像苏向晚的性子。
她一向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
发生了什么事,没有掌握在手上,就总是不踏实。
苏向晚看着细碎的火光,微微笑了笑道:“知道赵容显没事就行了,其他的不是很在意。”
该知道的总会知道。
她现在回看从前,觉得自己每一步都走得挺紧张的,大概是因为路越来越难走,所以就越来越小心。
那时候在苏府闲适又自在的心态,好像过去消失很久了。
一直到现在,苏向晚才又开始从亦步亦趋和诚惶诚恐里跳出来,重新找到这种感觉。
“我大概没同你说过,当初我跟我大姐决裂,闹得很不愉快,心里很难过。”
苏府让她觉得像家并且安心自在的很大一个原因就是苏远黛。
“我至今想起来,还是不否认她曾经对我很好。”
她第一次被人这么用心地对待,很难不感动。
“就是因为她对我很好,最后决裂的时候,我一度有些过不去。”
如果没有这个原因,哪怕知道赵容显喜欢她,她应该也不至于冲动到剑走偏锋的时候。
人大概在某种时候,就格外地钻牛角尖,又格外地想逃避一些东西。
一个苏远黛就够受了,如果这种事在赵容显再来一次,苏向晚觉得自己应该就过不去了。
顾婉摇摇头:“我虽然讨厌赵容显,但你拿苏远黛跟他比,我觉得辱赵容显了。”
苏向晚认真地点了点头:“竟觉得你很有道理。”
顾婉也认真地看她:“那么……请问……这个烤鸡还有多久才熟呢?”
一顿折腾,鸡终于熟了。
两个人吃饱了,都不是很想动,就窝在榻上继续聊天。
大半个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苏向晚忘记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了,只记得顾婉拉她留下来过夜,又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最后两个人就都睡了。
夜风习习。
苏向晚是被一阵凉意惊醒的。
她迷迷糊糊睁了眼,发现窗户是开的,房里烛火灭了,青梅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便起身下地,准备去关窗户。
月光很温柔,落在地上,像披了一层薄纱。
苏向晚轻轻地呼吸了一下,从空气里感觉到更深的凉意,脚才踏上地板,前面忽然笼下来一个影子,直接将她压了回去。
苏向晚一下子吓醒过来,脱口而出就想喊出声,就听那人道:“是我。”
她脑子里嗡嗡地响,忽然觉得这声音有些不太真实。
“赵……赵容显?”
屋里没有光线,苏向晚透过一点细碎的月光,看到他的脸,觉得自己大概是不太清醒,语气有些小心翼翼地:“我……我在做梦吗?”
她清楚地记得,今晚顾婉留她过夜,而自己睡着的时候,顾婉就在她的旁边。
但现在,顾婉不在。
青梅不在,连元思也不在。
整个院子安静极了,似乎全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天牢起火,事情这么多,连顾砚都要留在宫中不能离开,赵容显又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呢?
苏向晚觉得自己应该是挂念他,挂念得魔怔了,现在才会做这样的梦。
他静了一下,似乎带着笑意:“你经常……梦到本王吗?”
苏向晚摸了摸他的脸,是冰凉的,忍不住道:“这几日,好像每日都在做这样的梦,梦见你突然出现了,然后跟我说你没事了,平安回来了。”
断断续续的,总是类似的梦。
她又道:“不管了。”
赵容显也不知道苏向晚突然说不管了是什么意思,整个人忽然被她拉下去,而后被反压了下来。
她的头发是散开的,从耳边垂下来,扫过他的鼻尖,带着浅淡的暖香。
那是被褥之间独有的暧昧味道。
苏向晚定定看着他。
她似乎还没完全看清楚眼前的人。
赵容显呼吸陡地一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苏向晚温热的气息,就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