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的结果,算是不欢而散。
回去的时候,马车边上多出来几个面生的护卫。
赵昌陵很和善地开口:“府衙的人,哪有本王的人手精锐,卓大人的人手,被我遣回去了,你放心,这一路,本王会护你安稳回去的。”
苏向晚看四周,知道这会自己,也算是被赵昌陵控制起来了。
她想起赵容显走之前,吩咐元思照顾好她。
现在情况未明,赵昌陵明显占了上风,他把苏向晚看管起来,借此机会,他就能顺理成章地牵制赵容显。
赵容显知道赵昌陵的每一步动作,所以他只要确保苏向晚的安危,就能不受掣肘。
苏向晚说服自己,不必太过担忧。
——她只要顾好自己,不要给赵容显拖后腿即可。
元思对围着他们的那群护卫,视若无睹。
他掀开帘子,让苏向晚上了马车。
苏向晚走上去的间隙,听见元思出了声:“放心吧,还有我在,你就不会有事。”
她自然没担心过自己的处境。
苏向晚吩咐他:“先顾好你自己。”
她不需要身边的人豁出去拼命。
元思跟了她很久,已经知道她一贯行事的态度,颇是鄙夷地开口道:“知道,打不过就跑,等下次叫多点人手再去打回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她自己就是能屈能伸的人,万事只有还有余地,都会想方设法地为自己周旋。
被别人打了一边脸,要想办法把别人两边脸都打回来。
可以打就当场打,不能打,就下次打。
苏向晚就放心了。
元思以前不是当初那个逞一腔孤勇,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元思了。
她安安稳稳地上了马车。
赵昌陵站在不远处看她。
哪怕暂处于下风,她还是一贯的随遇而安。
——就这么笃定赵容显能绝地逢生么?
他心思微重,很快上了马,径自地跟到马车边上去。
元思在外头赶着车,哪怕是见了他来,也无动于衷。
赵昌陵跟了一路,到了安府大门之外。
他没跟进去,只是吩咐手下的人:“安将军不在,你们需得把安府守好了,保护好安家小姐。”
苏向晚下了马车,看里里外外进了人,被守得密不透风,当真是一只苍蝇也不能飞出去。
大门口处高挂着明亮的灯笼。
青梅出来接她,很沉稳,并没有被这阵仗吓住。
但是她担心苏向晚没有经历过,像是安抚一样按了按她的手:“姑娘回去洗个澡,去了一身的晦气,再好好休息。”
苏向晚是第一次正面碰上这样的困境,但看元思和青梅,他们之前应该已经经历过不少了。
或者说,哪怕没有经历过,他们身处豫王府,也都一直做好了准备,要经历这一些的。
但是每个人都很从容。
这种从容并非来自于赵容显的强悍,而是日积月累下来,已经见怪不怪了。
苏向晚回去房里,认真地洗了个澡。
元思在外头守着,青梅在屋里守着。
安府虽然被赵昌陵的人看管着,苏向晚却很安心。
她躺在床上,却没有睡意。
青梅自然也是睡不着的。
她看着苏向晚,说的话,像是想要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临王殿下比起从前,手段厉害不少。”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皇帝拿赵容显来开刀,都是避免不了的结果。
而赵昌陵做的事,都是精准地猜中了皇帝的心思,并且按照他心思去做的。
——这是一个无法可破的局。
苏向晚突然就问她:“如果……这回赵容显真是凶多吉少,那你们会怎么办?”
青梅似乎早就想过这样的问题了,她很快回答道:“若是王爷出了事,还有姑娘在呢,豫王府只要还有一个人在,都不会这样倒的。”
很多势力的经营,都是年日久远地扎根发芽。
豫王的势力,也算是盘根错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