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眼珠子差点都要瞪出来了。
苏向晚差点跳起来。
赵容显就轻轻地把她的手放了下来,“妍若在,别教她看了笑话。”
苏向晚本来还想解释的,但她一看顾婉那一脸局促不安尴尬地手脚无处安放只能看天花板的模样,就知道解释无用。
她估计再过一会半途停车,顾婉应该不会再跟他们一个马车了。
苏向晚认命地闭上眼休息。
这么一安静下来,马车里的气氛比刚才的诡异,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她哪怕是闭着眼都能感觉到顾婉那种无处安放的心情。
好在顾婉这个人也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小姑娘家,这会还能硬着头皮扯出个话题来:“我记得你不是从不玩水吗,跟着来……做什么?”
赵容显低头,有一搭没一搭地顺着苏向晚的头发。
她闭着眼,眼睫毛轻动,明显也睡不着。
他似乎从这点细微的小事里头,找到别致的乐趣,甚至还乐此不疲。
当然……大抵也因为事情都处理好了,很快就要尘埃落定。
若是从前,顾婉这样生硬地找话题,赵容显是不大愿意应的,兴许连敷衍也不愿意,这会知道苏向晚在听着,就应道:“来凑热闹。”
顾婉牙齿紧了紧。
她语气不快:“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人就是小心眼,所以见不得苏向晚同我好。”
赵容显眼也不抬:“你既知道,又何必说出来自讨无趣。”
苏向晚呼吸轻轻颤了一下。
她估计顾婉要气疯了。
果然,顾婉气昏了头,言语也开始不受控制:“你等着,一会我带向晚下水抓鱼,你做好在边上远远看着的准备。”
顾婉还记得小时候,赵容显跟顾砚去京郊外的那座庄子,他们家那里有个冷泉,夏天的时候会寻空过去泡一泡,每一次他都是离得几十丈远,哪怕衣摆上被溅了一滴水珠也得去换身衣裳。
顾砚告诉她,赵容显最讨厌水。
赵容显语气淡然:“可从来不曾见你抓到过鱼。”
“你懂什么?抓鱼是其次的,重要的是玩水,哪怕空手而归又有什么所谓。”
“是无所谓,只是好笑而已。”
“……”顾婉深呼吸了一口气。
她说不出话来了,因为她准备被气死了!
马车在走了一大段路之后,终于悠悠地停了下来,顾婉得以有喘口气的机会,她飞快地下了马车。
苏向晚睁开眼睛,直直往下望上去,恰看见赵容显低头看下来。
“她不会再同我们一个马车了。”他开口道。
苏向晚却是道,“她会的。”
赵容显的手就在跟前,她伸手交握住,慢慢道:“妍若这个人,气性大,但来的快,去的也快,她透一口气,回来又是一条好汉。”
“……”这下轮到他说不出话来了。
“你我都是擅长算计的人,但妍若偏偏就是那种,你算计了也没什么用的人,她难得糊涂。”她想到什么,又笑了,“这样看你,其实还挺可爱的,虽然话说得不好听,但总算有点人味了。”
“人味?”
“是啊,有烟火气的人,日子总是轻松一些,我希望你往后的日子能轻松些,高兴些。”
苏向晚身边有很多人。
其实赵容显也是,而且他身边的人,对他的感情都尤其深厚。
但不同的是,苏向晚懂得怎么跟身边的人相处,而赵容显不懂。
她能做的,就是将他拉出来。
“你在的话,往后的日子,本王便能一直这样高兴。”
赵容显吻了吻她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