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国的人,多擅长蛊毒。
而镇守云南的姜家,守着边境,正正就跟南诏国比邻而居。
你说巧不巧?
苏向晚这回确定了一件事,许和珏不知道怎么解情蛊。
他仅有的线索,跟她手上有的差不了多少。
南诏是他的底牌。
正常人看到许和珏把这个信息拿出来当做诚意,会以为他其实掌握了更多的事。
谁都不可能在一开始把自己的底牌全盘托出,这样根本没有谈判的筹码。
他反其道行之。
跟苏向晚的交锋,说穿了,是一场心理博弈。
而这里,恰恰是许和珏高明的地方。
他的所做所为,看起来都是为了说服她,其实只是在展现自己的能力,他愿意让苏向晚看穿他。
“攻心为上。”苏向晚微微一笑,“许侯爷看来真的是了解我。”
她这会,真真是最缺少有能力的人帮她。
苏向晚从来不考虑许和珏,因为不可靠。
现在他打破了这份防备。
许和珏也对她微笑:“各取所需,苏三小姐不亏。”
苏向晚想了想,对他道:“我给蒋流的身边,送了一个美人,只是运气不好,我被她出卖了,许侯爷能帮我解忧吗?”
这话说完,她也不等许和珏答应,微微颔首道:“夜深了,下次我把妍若也请出来,跟许侯爷再坐下来,好好喝杯茶水。”
许和珏点头告别:“慢走。”
苏向晚就带着人走了。
青梅在马车上问她:“姑娘不是说不用管郝美人吗,怎的又让许侯爷给你解忧呢?”
苏向晚靠在马车壁上,笑意深切:“傻瓜,当然是为了帮郝美人啊。”
“啊?帮郝美人?”
“你想想,她出卖了我,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很愤怒,很生气,恨不得马上派人去杀了她。”
“对啊。”
青梅自认自己脑子是不笨的,但苏向晚做的事,她没有一回能猜中。
“如果我无动于衷,郝美人肯定心生不安,现在我让许和珏出手,做些针对她的事,她才会放心,才会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怎么拿捏蒋流上面。”苏向晚拍拍青梅的肩膀,“许和珏对我肯定还有别的算计,所以利用起他来,也根本不要心软,你记着了,不用怕别人算计你,吃一点亏,是为了让别人吃更大的亏。”
“我记着了,姑娘。”青梅使劲地点头。
苏向晚并没有只把她当一个奴婢。
她愿意花心思教导她。
青梅以前觉得自己的前程,就是一辈子当个忠心耿耿的奴婢,没有自我。
苏向晚给了她另外的路,变得更厉害,能走得更高,能做更多的事,也就能拥有另外的人生。
到了豫王府,苏向晚下了马车。
她对元思道:“许和珏的目标是赵容显,我怕他不怀好意,得想些法子让他知难而退,这种小事,你就别说出去让他知道了。”
元思鄙夷地瞪了她一眼,“许和珏找上你,也是倒霉。”
分明是自己要借机利用许和珏,还冠冕堂皇说是为了让他知难而退。
苏向晚并没有很自信。
“现在还说不准是谁利用谁,希望他比我想的要蠢一点。”
她回去房里,青梅给她备了水洗漱。
苏向晚正觉得一切顺利的时候,蛊毒就冒出来,嘲笑她的天真。
她心口一揪一揪的难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对劲的地方。
现今这种难受还不到不能忍的地步,可再过一阵子,苏向晚说不准会恶化成什么样子。
她躺在床上,一下一下拍着心口,试图让自己舒服一些:“我没有多少时间,得把进度加快些才行。”
放晴了一个晚上,第二日早上,又开始下起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