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豫王府之后她才知道,当初他还腾出手来对付她,是从本来就为数不多空闲时间里头挤出来的。
风平浪静的时候还好些,可如今并不风平,也并不浪静。
上清堂城外的私兵,朝堂里人心的博弈,六部异动,皇帝的心思,赵昌陵的动向和计划,手上用着的人,也不一定跟他同一条心,再要留心燕北的时局,不止如此,还有姜家野心不小的云南军,浑水摸鱼的蒋家,苏向晚光是想想自己要从这里头怎么周旋,就觉得要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好在这些目前都在可控的范围之内,苏向晚想得到,近期赵容显上心并且也在忙着的事,跟怎么安排同她的婚事有关。
顾砚来找他,基本可以肯定,这件事跟她也有关系。
不变则矣,堂堂豫王的亲事,无论对哪方来说,都是巨大的变数,到时候又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顺水摸鱼。
当初苏远黛跟赵昌陵的亲事,临门一脚都能生变,这还只是纳妾。
总之一句话——太难了。
若是平日顾砚来走这一趟,苏向晚还能很心大地不当一回事。
今日见过陆君庭,她这心里总是悬着,没有一个底。
现在顾砚又来了,她总觉得要生什么事。
苏向晚吃了两口饭,心口开始发慌,慌得手也有些拿不稳筷子。
——屋漏偏逢连夜雨。
这情蛊又出来捣乱了。
苏向晚没法想了,她放下筷子,走出去透了口气。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舒出一口长气,喃喃自语。
心情能控制得好,情蛊不容易发作。
可就是总时不时地跳出来刷一下存在感,就像剧本在提醒她——快去见男主,快去发展主线剧情。
“我得想个法子,让自己不被情蛊左右。”
苏向晚寻思了一会,而后去了永川的院子里。
永川看她来,已经不奇怪了。
他以为苏向晚是来找他想办法的,直接就道:“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你找我多少次也是一样的答案。”
对情蛊这种蛊毒,永川束手无策。
苏向晚不是找他帮忙的,她问了他另外的问题:“你之前说,蛊主和子蛊,是彼此的解药,对吗?”
永川觉得她的问题奇怪,他忍不住问:“你要做什么?”
苏向晚道:“情蛊种在我的身体里,在我血液里游走,那么反过来,赵昌陵的血里,也有情蛊。”
永川应她:“是这么回事。”
“那我是不是可以用他血里的蛊毒,来做抑制我身体里蛊毒的药?”苏向晚问他。
目前无解的情况下,她太被动。
她忍不住想,难道真的要三天两头,跑去跟赵昌陵见面吗?
她身体里的子蛊,馋的是他身体的蛊主。
苏向晚就想着,不能治本,治标也好。
“你说的是……以毒攻毒?”永川很惊讶。
他从来没有想到这点。
这听起来,似乎也并不荒唐。
主蛊和子蛊之间,其实是可以相互安抚的。
“既然暂时解不了毒,就退一步,想一下怎么跟蛊毒和平共处,你也觉得如此可行吗?”
苏向晚语带希冀。
永川不敢应下来,他只是道:“要试一试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