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她接连唤了几声,无人回应。
上一次她也是偷偷在半夜离开,不知道去了哪里,苏向晚心里寻思着,这过年夜里,她应该也是趁着无人留意的功夫,走开了一下。
当然,要为了不被发现,她定然不能走开很远。
苏向晚想出去找找,但又想起赵容显这下还昏睡在她屋里,也得先想办法解决了,转念又对着院子喊道:“有人吗?元思?”
依这小子的性子,他不可能会离赵容显太远的。
但是苏向晚喊了几次,还是无人回应,她就改了口:“来人啊,有刺客。”
她就不信了,这么大个豫王府,真没人管赵容显。
这话说出去,总算是得到一点回音了,元思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语气嘲笑:“别费力气了,没有王爷的命令,这满院子的人,你都使唤不了。”
“满院子的人?”苏向晚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院落,觉得元思说这话,跟说鬼故事一样。
她见元思来了,也不跟他掰扯,只是道:“行了,你在也一样,你家王爷睡着了,把他领回去吧。”
元思就看着她:“你又不是我主子,凭什么使唤我。”
“……”苏向晚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他很幸灾乐祸一样出了声,“你是当过我一阵子的主子,不过我没走,你倒是丢下我跑了,就这样还想使唤我呢,做梦吧。”
“不是……那里面睡着的是你的主子……”苏向晚话还没说完,元思就不见了人影。
“……”苏向晚真是没脾气了:“真是绝了,这一个两个的,赵容显手下都是些什么人哪。”
她一个人看着这“满院子的人”,觉得心口再堵多几次,大几率要心肌梗塞了。
不过既然知道元思是守在赵容显附近的,还有这“满院子的人”,她也就没有什么可以顾忌的了。
过年夜里寒凉,苏向晚回屋里披了件斗篷,顺着长廊慢慢地往前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青梅很有可能就在那个澄心亭的院子里。
长廊挂满了灯笼,视线明亮,然而偏生诡异又冷清,真的很难不让人毛骨悚然。
苏向晚走到了那个院子面前,在外头站了一会。
澄心亭很明显,一眼就能看见,可惜院落里因为久无人居,此下没有任何灯火,反倒渗人得紧。
苏向晚正想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一点微细的纸灰,翻着翻着,就黏在了她斗篷的毛领上。
她把纸灰拿下来,只是轻轻揉了揉,就四散成粉,消散在了指尖。
“这是……”
有人在烧纸?
大过年的,不要这么恐怖吧。
苏向晚感觉自己走到了剧情的拐点,这可能要触发什么情节,但她如果现在往回走,果断放弃,这个情节也就不会触发了。
而下次机缘巧合,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她没有什么冒险精神,但苏向晚怕这个情节跟木槿中毒有关,就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下去。
苏向晚迈步,跨进了院子里。
长廊的明亮烛光投射进来,把这个院子笼罩在一片模糊的柔光之中。
她发现在外面看有点渗人,进来看的话,这种感觉就没那么强烈了。
澄心亭上的石桌规整,一点灰尘都没有,不止是澄心亭,这个没落的院子,应该是无人居住的,但却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连门口枯败了的花草树木,都像有人精心照料。
这个院子,在整个豫王府里,是最精致最豪华的了。
苏向晚逛过整个豫王府之后,除了西院那里,这里最有可能是主人家的院子。
她想起青梅说赵容显搬了一下,眉头就跳了一下。
之前她一直以为这里是个豪华精致的客院,所以没有细看,如今想来,那时候种种的异样都显露出了一些蛛丝马迹,这些蛛丝马迹串联起来,答案就摆在了眼前。
这里不是客院,甚至很有可能,是赵容显在豫王府的寝殿。
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他暂时搬离了这个地方
“第一个人……”苏向晚门摸上门把,站了一会,站得手脚都有些发冷,都没敢去推开来。
如果说醉酒的那天晚上,她并不是住在所谓的客院,而是住在了赵容显的寝殿,那么当晚在她自以为醉倒了之后,是不是真的发生过什么事。
那些莫名其妙从她脑子里闪现的画面,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话语。
都是真切发生过的吗?
苏向晚深呼吸了一口气,一把推开了门。
然而这门才刚刚打开,她猛地被人拉到了门后,一把关上了门。
“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