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喂完了药,这才回来禀报道:“王爷,我方才便觉得此毒熟悉,如今仔细琢磨着,便觉得越发相像了。”
赵容显抬起眼来看他。
“王爷当年在苏府落水之后,睡眠一直不大安稳,我便配置了一些药物,好让王爷能安稳入睡,因为这药量不好掌控,所以我前后配置了几次,那些过量或不足量的药,我原本是想着要销毁的,却不知道怎么的不见了,我那时候不以为然,毕竟这药真丢了也吃不死人,就没放在心上……”
“你是说,这不是毒,是药,还是你亲自配的药?”顾砚一脸懵。
“我如今看来,八九不离十了。”永川慢声道。
赵容显眸色深沉,“很明显,对元思下药之人,只是想暂且让他消失一阵,并不想害他性命。”
这药出自永川之手,那京城除了他,没有人能比他更快拿出解药来。
这说明那人从下药之日就算计到了今天。
“不是害他,那……是护着他?”顾砚随口提了一下。
他本来也没有细想,不曾赵容显点头道:“是。”
暗地里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慢慢推动着这一切。
在等到一切结束的时候,方才尘埃落定浮出水面。
苏向晚的死……
就代表结束吗?
“能神不知鬼不觉对元思下药的人不多。”他又道。
“对,单打独斗的话,没几个能打得过他,那定然是利用了他的信任,在他不自觉之中吃了这药,依王爷所言,这人是要护着元思,想来跟他关系匪浅。”
必须是元思信得过的人,还是亲近,有机会对他下手之人。
“那……不就是苏向晚吗?”顾砚立马就道,“这么想想,是不是她觉得危险,然后就给元思下药,保全他的性命,元思不曾防备苏向晚,所以就被下了药。”
这完全说得通。
“不是她。”
永川也觉得不是她,“她不可能从豫王府拿走我的药,这是其一,若然察觉到危险,第一时间是把贴身的护卫迷晕送走,让自己暴露于险境,这也不对,这是其二,她要打发元思走有很多法子,根本不用下药,找个机会让元思出趟远门不是更好,这是其三。”
“丫鬟。”赵容显忽然道。
那丫鬟不能使唤元思,却有接近元思的机会,并且她们是苏向晚的心腹,哪怕心有防备,也会掉以轻心,最重要的是,元思的吃食,本来就是由苏向晚的丫鬟负责的。
这药并非是毒药,所以元思才会不曾发觉。
顾砚一下子就意会过来,“我马上派人去把苏向晚贴身的那两个丫鬟抓来。”
“你觉得你这会再去抓人,还能找得到吗?”赵容显淡淡开口。
该有的线索,在他们找到元思的时候,都已经被湮灭的差不多了。
就好像当日从苏府逃离的神秘人,线索一旦断掉了,就没办法再找回来。
这些蛛丝马迹拼拼凑凑,违和之处太多,要从中抽丝剥茧地找到答案,那必须要耗费许多时间。
可那些关键的线索,也恰恰会随着时间的流去,越来越模糊。
这是个无解的局。
那天晚上苏向晚暴露在苏远黛面前,撤散了他派去的所有人手,只留下一个元思,赵容显总担心让她处境难堪没有坚决插手进去,从那个时候就错了。
“王……王爷……”
这一声极浅极弱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永川忙走过去,语气惊喜:“你终于醒了。”
元思气力还没有复拢,但哪怕虚弱,他还是十分用力十分急切地想说什么。
元思跟赵容显很多地方很像,比如同样的冷漠,遇事沉稳,但此刻他语气里却露出几分慌张来,:“苏……苏向晚……很危险……快救她!”
——
“那个在苏府鸠占鹊巢的人,她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