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掩护暗地里的探子,她动作越大,代表暗地里的探子动作也越大。
晴云是一个中介点。
苏向晚怀疑,那个不能见光的探子,是东阳公主计划的核心,她说不定就是靠晴云来行动策划的。
“小姐,晴云那里没有任何异常,大小姐规矩严苛,她严谨处事,看着没有一点可疑。”
“那就继续盯吧。”
晴云不比吉祥,她没那么敏锐。
如果她发现了红玉的存在,那肯定是另外的暗探察觉的。
她们肯定有独特的联络方法。
这个时候,元思找来的同伴,就能寻出蛛丝马迹。
当然,这只是理想的情况,苏向晚没抱太大的希望。
现在她能做的事,都要尽可能去做。
松懈下来会发生什么不可估计的事,她也说不好。
苏向晚起身,从抽屉的隔层里拿出了一张纸,“吉祥的身份经不起推敲,从前我不去拆穿她,是因为把她拆穿,只能把她从明处赶到暗处,奈她不何,现在却不一样了。”
红玉拿过那张纸,问道:“这是什么?”
苏向晚就道:“这是一个准备要死的人。”
红玉吓了一跳,重新把那张纸看了几遍,虽然她不知道这到底有什么意思,但她还是点头道:“奴婢知晓了。”
苏向晚就悄悄在她耳边说了一个地点。
她让红玉把纸条送去这个地方。
红玉听清楚了,起身拿着纸条出了门。
出了苏府的门口,红玉四处张望了一下,似乎在提防被什么人跟上,快步地往街上去了。
街巷里头的道路各种错综复杂,红玉足足拐了大半个时辰的弯,这才停在一个小宅子面前。
她小心翼翼地捏紧了手上的纸,又朝来路看了几眼,确定没人跟上,这才敲了敲门。
小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开门的人是个中年男子,面容平平无奇,看着像大街上随处可见的一个男人,除了身形有些高大,红玉也看不出其他的特点。
苏向晚让她过来转交纸条,她照办了便是。
“这是我家小姐让我交给你的。”她把纸递过去。
那男人没有动,只是目光森冷地盯着红玉。
红玉被她看得发毛,想起苏向晚说的准备要死的人,心里就觉得瘆得慌。
她正想着要不要再说什么的时候,那人把纸条拿过去了。
红玉松了一口气,没多说什么,很快转身走了。
她走后,那个男人也没有关上门,只是站在门口良久。
要是红玉猛然回过头来,定然会被这一幕吓一跳。
可她快步离开,一刻都没有回头。
回到苏府的时候,红玉还心有余悸,她回屋里见苏向晚,脸色发白:“小姐,你让我找的人,实在太可怕了,我看他一眼,总感觉他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看了一眼都不敢看第二眼,生怕他冲出来杀了我。”
苏向晚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他动不了手,元思给他下过药了,别看那个人高大威猛,但是只要一动手,就必死无疑,你肯定能打得过他。”
红玉瞪大了眼睛:“小姐你怎么不早说,让我白白吓这么一场,不过话说回来,那到底是什么人啊?”
苏向晚故作神秘,只是道:“一个该死的人,一个会死的人,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红玉摇摇头,表示自己的不解:“是小姐要杀的人?”
苏向晚摊摊手,“我可没想杀他,要杀他的人——是吉祥。”
就在红玉拿了她的纸条出门的那会,吉祥早就悄悄地跟踪上去了。
以她这样厉害的探子,要让红玉神不知鬼不觉,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红玉从出门到将纸条给那个男人,这一切都在吉祥的监视之中。
苏向晚挑拨苏锦妤跟吉祥,只是第一步。
这步是吉祥顺水推舟让她成功的,她要弄清楚苏向晚接下来会做什么,生生地截断她的计划,让她前功尽弃。
最打击的人,不是出师未捷,而是你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忽然的前功尽弃。
吉祥要彻底打击她的信心。
她在等苏向晚的下一步。
苏向晚让红玉送纸条去给那个男人,红玉肯定会跟踪上去,弄个清楚明白,她是一个优秀的探子,刺探情报于她而言,是小儿科了。
吉祥是在深夜里回府的。
她拿到了苏向晚让红玉送过去的纸条。
那张纸上还有温热的鲜血气息,是那个不知名的男人的。
“随便找个人来,冒充是广陵来的,就想拆穿我的身份,简直异想天开。”吉祥冷笑着摇了摇头。
苏向晚的手段,让她大失所望。
那张纸条里,是一门她在广陵定的一门亲事的契约。
苏向晚找了一个男人,想让他拿着这张契约上苏府,到苏锦妤跟前要人。
苏锦妤现在疑心她,自然会迫不及待地把她送走。
吉祥根本不是广陵来的,她伪装了一个身份,根本无法证明这门亲事是假的,万一那个男人胡搅蛮缠,死皮赖脸,的确能给她惹一点麻烦。
“这点麻烦根本微不足道。”吉祥点了火,将那纸张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她把那个男人杀了。
这是对苏向晚的警告,东阳公主身边的人,跟她以前遇到过的那些束手束脚的软脚虾都不一样。
一条人命,根本算不了什么。
苏向晚听闻这个死讯的时候,表情一定很精彩。
吉祥看着眼前一团的灰烬,露出了得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