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思眉头就皱了起来。
苏向晚笑了笑,“想什么呢?我只是个商女,没权没势没地位,在她们这些位高权重之人眼里,连根葱都算不上,拼脑子总有旗鼓相当的时候,那便要比谁更豁得出去,毫发无损就能大获全胜那是活在梦里吧,没少胳膊少腿就是谢天谢地了,受伤都是预料中的事,我要是没有这个觉悟,那还叫什么冒险。”
赵庆儿也不是吃素的。
元思正要说什么,苏向晚很快又道:“不过你放心,我这么贪生怕死的人,无比惜命,生命危险肯定没有。”
她能说出口,代表她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元思自己不帮她,她可能自己会换一个方式继续筹谋,那还不如应下的好。
起码护着她这点,元思自认还做得到。
“行,你告诉我,打算怎么钓。”他很干脆地应了下来。
元思就是元思,从来不会婆婆妈妈犹犹豫豫。
“苏锦妤。”苏向晚微笑道。
她心中有决断,还差一个契机。
冬至过后,万物似乎都被寒冷冰封,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片慵懒又低沉的气氛之中。
行人没有几个,多数都躲在家中取暖。
苏远黛和苏锦妤都忙着开始准备自己的嫁妆,苏向晚被苏远黛抓着一块去做女红,做得生无可恋。
踏入腊月的时候,顾婉给她下了帖子,邀请她去顺昌侯府。
年底的时候,有属地的使臣进京,送上了进贡,皇帝赏赐了不少人,当中就有顺昌侯府。
顾婉得了一些东西,这便找她过去一趟。
顺昌侯府之中一派忙碌,门联,打扫,挂字,换灯,每一样都有讲究,不能提前也不能延后,苏向晚到的时候,顺昌侯府的人都在贴窗花。
顾婉坐在塌上,拿着剪子,那表情苏向晚很熟悉,跟她被苏远黛抓去做女红一样的生无可恋。
她在剪窗花。
拿刀枪能耍得虎虎生威的大小姐,被一把剪刀为难得死去活来。
“我母亲说快过年了,怕我惹事,所以现在一天天盯着我不是剪窗花,就是写对联,我都快闷出病来了,只能找你来府上陪我。”顾婉哀嚎道。
苏向晚坐下来,拿起篮子里的红纸出声道:“彼此彼此,我也被我大姐抓在家里做女红,今天好不容易能透口气。”
顾婉顿了一下,“你大姐的事我听说了,赵昌陵要把她纳回府里。”
苏向晚点了点头,跟着道:“还有我二姐,宸安王妃把她纳回去给陆君庭当妾。”
“我也听说了。”顾婉语气很自然,跟从前判若两人。
她已经有好久没有记挂起陆君庭了。
有一段时间是被聂氏和顾澜的事情占据了心神,等那一阵时间过去之后,顾婉才发现,她有好一阵子没有想起过这个人。
她甚至想不起来从前对陆君庭那些心动和念念不忘的瞬间,到底是什么感觉。
反而想起来觉得自己做的那些事有些蠢。
这会听到陆君庭要纳妾,她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哟,放下了。”苏向晚打量她的神色,“真不在意还是假不在意。”
顾婉“嘁”了一声,“开玩笑,我堂堂顾家大小姐,是那种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吗?再说了,天下男儿千千万,没有这个陆君庭,还有下个陆君庭,我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苏向晚拿起剪刀,在红纸上剪着形状,语气里都是欣慰:“走出来就好,走出来你就能朝前看。”
苏远黛也好,顾婉也好,她们都有好的结果,这是令人很高兴的事情。
“我走出来了,那你呢?”
“我?”
“是啊,陆君庭喜欢你,你不是知道?”
苏向晚点了点头,“知道啊,所以我劝他了,男儿志在四方,一天天想着情情爱爱有什么用,专心搞前程才是正途。”
顾婉翻了个白眼。
她这时候想起赵容显,心里就觉得膈应。
不是她说自己人坏话,跟赵容显还真不如跟陆君庭呢。
赵容显这个人太可怕了,顾婉都不知道苏向晚对着他,要怎么生活下去,起码陆君庭很懂得讨女子欢心,跟他在一块,苏向晚会开心很多。
话说回来,她也想问问苏向晚,这到底是个什么事。
顾婉心大,说问她就问了:“我有个事问你,你千万要认真地回答我,不能有半分欺瞒。”
苏向晚看她神色严肃,也认真道:“好,你问。”
顾砚跟她说,赵容显是认真的,并且要娶苏向晚为正妃,做到这样的地步,起码是两情相悦的地步了。
可她觉得苏向晚……
好像也不是喜欢赵容显,要嫁给他的样子。
顾婉酝酿着要怎么开口。
苏向晚在等她发问,忍不住就道:“怎么了,上一回见面你就奇奇怪怪的,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顾婉咬咬牙,“我问你,你跟……赵容显,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顾婉答应过顾砚,不能贸贸然跟苏向晚说赵容显要娶她的事。
这事可大可小。
她想了想,开口问道:“你对赵容显,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