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昨晚……”
赵容显拿着茶杯,手上不经意地颤了一下,声音还是淡定自若的:“昨晚怎么了?”
苏向晚就笑了,“没事了没事了,原来是误会。”
她本来想问赵容显昨晚为什么不在豫王府住,想想狡兔三窟,他或许平日也不怎么在豫王府睡呢,顾婉也说了他之前住处不定,全都是她自己脑补太多罢了,事情说开了就好,这些旁枝末叶的小细节,就不必要计较了。
她这会感觉自己头顶上的乌云一瞬间就四散掉了。
她脑海里一片清明,有种打通了任督二脉之后的精神,立马恍然大悟。
——我当时为什么要灌醉自己?我到底在心虚个什么劲啊?
苏向晚有种事情原本很简单,结果生生被她变得很复杂的既视感。
当时就光明正大跟他承认,自己是在夸奖他,并且觉得他为人并没有想的那么坏有那么难吗?
她这心虚得好像喜欢上人家怕被人发现一样的神经质。
她心情好了,精神也就爽快了,“不过我这酒量还真的不行,等我以后练好了,找机会跟殿下把酒言欢。”
酒量这些都是锻炼出来的。
苏向晚是那种下定决心努力做,就绝对能做好的人。
赵容显手上一颤,差点拿不稳茶杯。
“你还是别喝了。”他沉声道。
“?”苏向晚愣了一下,“为什么?”
赵容显敛下眉,压下思绪,若无其事的冷声道:“本王不想跟你喝酒。”
再闹上一次,他应该就要疯了。
“……”
好吧,赵容显估计是嫌弃她一杯倒惹麻烦。
不喝就不喝吧,等她自己在府里练好了酒量再说。
这会她心里高兴,想什么都很开心。
知道她没有意外介入蒋玥和赵容显的感情线,光是这一点就让她活过来了,更别说跟赵容显把话说开之后,发现都是虚惊一场。
“我想起来我还有一个事跟你说,聂氏之前设计了我大姐的婚事来挑拨离间,现在她已经入狱,我也已经知道是钦天监那边的问题,接下来就想帮我大姐解决了这桩婚事。”
赵容显听她说起正事,神色也严肃起来:“要解婚事并不难,难的是让你大姐毫无损伤。”
“我知道。”
大梁的世道便是如此,哪怕是男方的问题,退婚的女方,也会因为退婚的这个记录被钉在耻辱柱上,进而演变成,怎么就她的婚事有问题呢,她肯定也有问题。
人言可畏,你是管不住别人怎么说的。
要不怎么说聂氏阴毒呢?
苏向晚又道:“所以我想最好的法子就在解了这门婚事之后,帮我大姐定下一门更好的亲事。”
“更好的亲事?”
“临王殿下。”苏向晚认真道。
赵容显颇是意外地抬起眼来,最后只是道:“难。”
苏向晚叹了一口气,“我也知道难,但也不是不可能,像我们这样的商户,正妻之位是不敢想了,但我看大姐的意思,应该也不介意为妾。”
她以自己的角度不能理解,但能给赵昌陵当妾的商女,外人看来,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赵容显看她叹气,以为她是因为苏远黛想到自己的身份,忍不住就道:“这要看赵昌陵愿不愿意,你要知道只要他肯点头,什么身份地位,都不是理由。”
原剧本里头,赵昌陵还是娶了苏向晚这个商女做正妃的,当然也是力排众议并且经过不少的安排。
电视剧可以这么演,但实际真的十分困难,首先娶了一个商女,就相当于要放弃一个强大的联姻势力,再往下看,以后的孩子因为没有母族势力,也要举步维艰,根本就是相当不现实的一件事。
赵容显会说这么不理智的话,还是挺出乎她意料的。
“这就是问题了,我要让临王殿下,点头娶我大姐。”
赵容显不知是该笑她天真还是大胆。
算计来算计去,连赵昌陵的婚事都算计上了。
他眉头轻蹙:“你是认真的?”
苏向晚眨眨眼,无比认真地看着他:“殿下看我像开玩笑吗?”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你想好了吗?”赵容显看着她道。
暗夜静寂,外头有枯叶在地上沙沙之声,能感觉到门口的灯笼摇曳晃动。
苏府自打入京就主动向赵昌陵投诚,现在毫无疑问所属赵昌陵之下,可以说整个苏府都是他的,端看他看不看得上。
苏远黛要是能嫁给他当妾,那就是利上加利的事,以后的关系紧密不分。
苏向晚若是走了他这条路,等同于放弃了自己的家族,从此也再没有后盾了。
“确定。”苏向晚微笑道。
她没想过要依靠苏府,她不需要,她自己就是自己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