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临王私下行踪,算计当朝皇子的名声,哪一单出去她都要掉一层皮。
当天如果任苏兰馨说出这个内情,那她派亲卫去镇国寺,朝堂里的有心人直接可以给她安一个居心叵测,意图行刺临王的罪名。
岳夫人气得语气都在颤,“你若是早些找我来一同指认她,她断不可能还能顺心顺意地活到今日。”
可惜现在时过境迁,事情尘埃落定,也没有证据,再提出来就变成存心污蔑了。
苏兰馨低头,只顾着掉眼泪。
如果那时候她跳出来指认顾澜,她死得更快。
苏兰馨那时候不可能指认顾澜,若非因为岳夫人等着抓把柄,聂氏不会让她活着出大牢。
顾婉冷眼旁观,一句话都不插嘴。
苏兰馨这个人从东阳公主的手上都能脱身,要稳住岳夫人,自然不在话下。
她们之间那些恩怨,她也没兴趣知道。
顾婉把人交到岳夫人手中,说服岳夫人留她性命,任务就已经完成了。
“好了,人我已经交给你了,岳夫人只管等我好消息。”顾婉说完,又看向苏兰馨,“很快就有用到你的地方,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我劝你不要再生什么旁的心思。”
苏兰馨眼眶酸得厉害。
这回她是真的难过后怕。
在见识过苏向晚这般手段之后,她再也不敢同苏向晚做对了。
她有感觉,哪怕自己在岳夫人手上,苏向晚也知晓她的动静。
从前苏远黛她心存顾忌,是因为自己处处受苏远黛掣肘,说是畏惧,不如说是怕自己被苏远黛克扣支出,过得不如意罢了。
但而眼下她对苏向晚,那是真真切切,发自骨子里的恐惧。
顾婉没有多待,跟岳夫人道了别,直接转身离开了。
她直接回顺昌侯府,期间也没试图联系任何人给苏向晚送信。
等到回了顺昌侯府,她找了顾砚,让顾砚给元思递了个消息,这才安心地回房休息了。
元思以前是赵容显手下的人,顾砚同他自有一套极隐蔽的联系方式,连赵昌陵都不能窥探一二,岳夫人就更不可能发现了。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岳夫人将苏兰馨带回了吏部侍郎府,关在一处院子里拘禁着。
半夜里霜气重,四处都雾蒙蒙的,烛光飘忽着,在屋里照出暖洋洋的光亮。
岳夫人站在窗栏之下,披着发还未就寝。
她并未站很久,外头的嬷嬷就走了进来,慢慢同她禀报道:“顾大小姐与夫人见过之后,直接回了顺昌侯府,我们的人看了很久,她没有往外送过任何口信,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府上探听回来的消息是,她回去不久就歇息了。”
岳夫人本来就不再怀疑顾婉,让人跟踪她也只是一贯的谨慎使然,听完了嬷嬷说的话之后,她便笑道:“心可是真大,人送来给我,回去便高枕无忧了。”
顾婉真是命好,有个这样显赫的侯爷父亲,还有一个年少有为的哥哥。
否则以她这样的脑子和心性,在顺昌侯府里,早就被聂氏和顾澜吃得渣滓都不剩下了。
嬷嬷没有对顾婉做什么评价,只是道:“夫人,夜深了,先去歇息吧。”
岳夫人看着被雾气环绕的月光,眼神里是少有的冷厉,“终于可以为我儿报仇了。”
苏向晚一夜睡得好,第二日去怡和阁同苏老夫人请安,随后跟着苏远黛回远阁一块用早膳。
她问起尹氏的情况:“二婶婶那边如何了?”
“她似乎派人去找了蒋玥几次,不过都无功而返。”尹氏所为是意料之中,再者她虽然心中悲痛,但也知道国公府不是她能得罪的,她还有一个儿子。
苏玉堂才是尹氏真正的命根,她还有顾忌,是以不会做得太过。
苏向晚喝了一口又绵又软的粥,淡淡出声道:“我们一会去看一看二婶婶吧。”
尹氏不肯罢休,就给她机会去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