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向晚不出声,赵容显代她回答了:“麻药。”
麻药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小小的麻药,居然能暗算到他!
一个药师居然被人用药,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永川可想而知有多么崩溃!
真不能怪他不设防备,一个商户的千金小姐身上,居然会有麻药,他从头想到脚趾都始终不及。
“礼尚往来,岂非公平得很。”苏向晚把永川方才的那股嚣张劲拿出来还给他。
她知道赵容显在看他,是以也就回望过来,很光明磊落地道:“王爷手下的人没用,应该不会恼羞成怒反而责怪我吧?”
真是恶人先告状。
永川原本以为自家的王爷会帮他讨回公道,不料等了半天,只听见冷冷地一声斥责:“的确没用。”
这的确不能怪永川。
赵容显从前,也中过她的暗算。
他很少会记从前的事,尤其是这些他觉得没必要记着的事,可偏偏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当初他为了逼自己动手,夜半潜进苏府反遭她算计的事情来。
他人生里吃过最大的亏,约莫就是在她的手上。
这可真是不可磨灭的奇耻大辱……
正因为苏向晚有恃无恐,所以她才会对永川使了无伤大雅的暗算。
这种菜鸡互啄的事,伤不到根基,连皮毛都算不上,赵容显真要管起来,那才是闲得蛋疼,赵容显虽然不讲什么道理吧,但他明显很讨厌麻烦,也不管底下的闲事,苏向晚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下手。
威胁她也好,骂她或者对她出手,她倒可以逆来顺受,但碰她的人,她眦睚必报。
她对永川说的话,其实也是说给赵容显听。
好在他听进去了。
可惜她高兴得太早,赵容显缓缓又补充了一句:“虽然本王的人没用,是该教训,但本王也很护短。”
她就像迎头浇下来一盆冷水,在暑气正浓的八月十五,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从里到外的透心凉。
“这账先记着。”赵容显很是从容,不慌不忙地开口道:“眼下本王先同你清算另一笔账,关于元思的。”
苏向晚没听明白:“元思的账?”
她反应过来,不假思索就答道:“他潜进苏府,威胁了我的性命,我并不是存心包庇。”
赵容显也不知道把话听进去了没有,看着模样显然不大相信,他也直接,开诚布公地将话都摊开来说:“元思找上了永川,把所有事情都跟他坦白了,你不必再瞒,本王眼下就问你一件事。”
苏向晚还没从元思找上永川这团乱麻里头理出头绪来,当下怔怔地就应道:“什么事?”
“你要进王府吗?”短短几个字,简洁利落,干脆了断,丝毫不拖泥带水。
她被这几个字震得头嗡嗡发响,只能睁大了眼睛看他。
苏向晚的眸子很漂亮,水汪汪地像盛着粘人的蜜。
赵容显从里头清楚地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当下连忙别开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