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说什么啊?
不过她面上若无其事,好像完全没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样子。
赵昌陵脸上也闪过一丝不自然,不过他道行也够深,硬生生地把这个话题带过了,“岳夫人为此寻访了天下名医,就为了帮他儿子治病,然而一直未见成效,当然这些事不足为外人道,所以花费也颇大,侍郎虽是四品的官员,家底丰厚,但他没有这个嫡长子,还有其他庶出的儿子,眼看岳夫人这些年掏空家底要给他儿子治这么荒唐的病,自然也就不答应了。”
“所以岳夫人看上我大姐,图的是她的钱银?”
“一方面是图她的钱银,另一方面是看上了你大姐持家有道的手段。”赵昌陵说话的时候,眼角轻挑,自带骄矜的风情,“岳大少爷的正妻也是门当户对的名门之女,可偏偏是个不中用的性子,岳夫人在内院里头,很需要一个得力助手,她觉得你大姐若然进了门,就自然会站在她那一方帮她治理后院,还能压住岳大少爷不正经的心思,假以时日,再把病治好,就万事大吉了。”
苏向晚恶心得难受。
岳夫人这种自己吃了屎也要拉着别人一块吃的操作,简直是特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不肯接受岳大少爷喜欢男子的事实,一厢情愿要给他治病,没钱了就算计别人的钱,再打磨一把好用的刀,让那把刀冲在前头,帮她扫平自己前头的障碍。
就算是死了,也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商女,一个无所谓的妾侍而已,她往后还能再挑。
她根本没把苏远黛当成一个人过。
在岳府的后院里,如果岳夫人心肠不够歹毒,她的确活不到现在,但冤有头债有主,她的仇怨应该报在害她的人身上,不该牵扯到无辜的外人身上。
原本她还以为只是单纯的不孕少爷纳妾记,没想到这后头有这一档破事,那这么看来,岳夫人对苏远黛一定是势在必得,这也就可以解释得通,为什么要苏向晚也一块跟来。
哪怕是逼,岳夫人也要逼苏远黛就范。
“你想要我怎么做?”赵昌陵问她。
他知道苏向晚已经有了计划,有些好奇。
其实最简单的方法是让他出面,让岳夫人消却了这份心思。
但治标不治本,这法子简单,但也很蠢。
苏向晚要的想必不止如此。
“她会这么做,无非是因为心存希望,断了她的希望就行。”苏向晚也不是什么圣母,岳夫人此次没有成功,难保以后兜兜转转,这亲事再找到她头上来。
保险起见,是得要一劳永逸的法子。
单纯地让她消了这份心思,那不足够。
赵昌陵微眯起眼来,“你想杀了岳大少爷?”
“他虽然恶心,但也不至于去死,一条人命于殿下而言不算什么,于我却不是。”苏向晚丝毫不加掩饰的道:“有些东西他反正不用,留着也是祸害。”
赵昌陵一下子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为了她这样的荒唐行径,震惊得几乎都要缓不来神。
她是怎么能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一句话的。
一开始苏向晚说他不至于去死的时候,赵昌陵心想她到底还是妇人之仁,不料她竟是这般的心狠。
心狠到令人咂舌。
苏向晚能理解赵昌陵的反应,在他看来,这肯定是比死都要难受的事。
但岳大少爷活着,以后都不用再娶妻纳妾,还可以顺理成章地搞自己的断袖,多好。
他能顺着岳夫人的意思娶妻纳妾,今日还想来祸害苏远黛,也是怯懦得让人恶心,苏向晚不觉得自己很残忍。
“你……”赵昌陵半天才缓回来,意味深长地道:“你真是令本王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