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雅宁皱着眉,看着陆君庭的眼神,就好似在看什么放荡不羁的登徒子,颇是不满。
陆君庭没少干这事。
没正没经地吊在窗口,往来看见哪家的小姐,随便扔点什么东西下去调戏几句,这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事了。
苏向晚从地上捡回那个花生来,而后在手上掂了掂,随后朝着陆君庭扔回去。
陆君庭早料到她会有这一手,手中的折扇早已经挡上了脸,然而不知道是扔偏了还是怎么的,愣是一点声响都没有。
他才拿下折扇下来看,那颗花生似等到了时机,就这么冲着他的眉心飞了过来。
不偏不倚,打了个正着。
陆君庭吃痛地摸了摸眉心,恨恨地放下扇子来,就听苏向晚毫无诚意地道歉:“我也手滑呀,不好意思。”
“真是恶毒的女人。”陆君庭在心里摇头道。
不过心里头骂归骂,他倒也不生气,只是端着微笑看着苏向晚和魏雅宁上楼进了包厢。
那颗花生在他手心里翻了个遍,额头上还有一丝痒痒的,没留下什么痕迹,不知道为什么,他被打回来,觉得挺高兴的。
他调戏人家姑娘这种事不是一回两回了,有时候遇上几个识趣的,会羞答答地低头掩面离开,遇上几个正经的,会指桑骂槐地怒斥几句,当然也有大多的贵女就当做被狗咬了一口,心里再不爽也忍下去,不搭理他,眼不见为净,就好像方才魏家的小姐那样。
当然其实也不是有什么好玩的,他就纯粹是手贱而已。
赵昌陵说过他,他这样迟早有一日出门是要被人打死的。
陆君庭不以为然。
丢个花生而已,不至于。
眼下他大概明白了赵昌陵是什么意思,夜路走多了,总要见鬼,他花生丢得多,总有一天要栽跟头。
这回被人打回来,可真是栽了跟头,他心情颇好地想。
苏向晚和魏雅宁在厢房里坐下。
菜已经点好了,就只等客人到来上菜。
芳草出去敲了敲钟,很快就有人将菜端上来,精致的菜色铺了满桌。
不过京城里的酒肆食坊最不缺的就是精致的吃食。
听风阁主要的卖点也不在吃上头。
魏雅宁自己给苏向晚准备了道贺的礼物,还带上了孙氏那一份:“我母亲说送到苏府去的礼物,那是苏府的,不是给你的,所以我们就没有派人去给你道贺。”
苏向晚有些受宠若惊,“你请我出来,同我道贺,有这份心意我就很高兴了。”
魏雅宁摇摇头,笑得温柔:“其实这一次我找你出来,也不止是为了同你道贺,还有旁的事。”
她欲言又止,苏向晚一下子就明白她想问什么。
这两个月来,苏向晚简直是无比高调,出尽风头之余,还受尽了关注。
任何事情都有个度,得了赏赐固然是好事,但过犹不及,风头出尽了,就很容易乐极生悲。
眼下苏向晚是风光得意,但她也不知收敛,已经有不少人开始盯上她了。
“雅宁表姐是想让我收敛一些,不要太过出风头是吧。”苏向晚夹了菜到她的碗里,大大方方地开口。
魏雅宁也就不遮掩了,“我在后院里也时常听别人谈论起你来,母亲心里也担心,怕你是一时得意,京城地是非多,不如你从前江南那边来得简单,你在端阳宴会上独占鳌头,总有人心生不满,眼下你名气渐大,总有人是容不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