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喜欢别人,也不需要别人的喜欢。
结束了比赛的河面,倒映着人们的高涨热情,喧嚣过后归于孤寂,再华丽的大戏,也总有落幕之时,众人闹腾够了,这才陆陆续续地前往行宫休息。
晚上还有一个重要的晚宴,众人都只等养足了精神,以最佳的状态出席。
龙舟比赛不过是炒热气氛的节日消遣,那是男人间的事,对各家的贵女来说,晚宴才是展现自己最好的舞台。
当然对贵公子们而言,也正是往来人情相互试探最好的时机。
夕阳还未完全落尽,行馆里头的琉璃灯火已经逐渐亮堂了起来,白日天色太亮,河面上的布置看不出所以然来,随着天色渐暗,在河里绕了一圈的花灯燃起来,犹如层层花瓣叠起来,竟是组成了一朵巨大的莲花,闪耀的灯火把河面照得亮堂无比,水下的倒影跟水面上的花灯相映成章,一眼分不清是灯在水上还是水在灯上。
晚宴在烟火的绽放声中开始,众人也陆陆续续地到了场上。
苏远黛明显没什么兴致,但凡谁遇上了这样的事都没法高兴得起来,只是让她放着苏向晚在这里自己先离开,她自然也做不到,是以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苏向晚说服不了苏远黛,正如苏远黛也说服不了她。
她不是不想走,她是走不了。
虽然赵容显没让人通知她任何的事,安静地仿佛从来就没找过她,但她知道,只是没到时候而已。
而但凡她有半点临阵脱逃之意,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她连累苏远黛一次,不能再连累苏远黛第二次。
杯觥交错,乐声和鼎沸的欢腾人声夹杂在一起,空前的热闹,然而这些热闹就如落在水上的浮萍,只浮于表面,大家面上端得不动声色,心里却都端着几把秤。
大部分人都到齐了,连八皇子赵颖和都入了座,可临王和豫王二人都未见人影。
这两人但凡出现其中一个,大家也不至于揣揣不安,不然总担心着要生出什么事来。
“豫王殿下今日落败于临王殿下,会不会心生怨恨啊?”有贵女小小声地议论着。
她们都是眼看着今日龙舟比赛全程到结束的人,战况如何再清楚不过。
“我看就是了,只怕他又要处处同临王殿下作对,对他诸多为难。”另一个贵女忍不住为赵昌陵心生担忧。
原先那贵女哼了一声:“这也未免太霸道,比赛开始的时候,不是豫王殿下自己说身体不适不参加的吗,这么看不起临王殿下,结果真的输了,又这副姿态,照我说啊,临王殿下是真惨……”
“这么多年都不参加端阳盛典,偏生今年一来就搞出这么多的事,谁不知道皇上今年下令让临王殿下主持盛典,分明是有意抬举,他不就是见不得临王殿下好,非要出来搞破坏吗?”这贵女忿忿不平,“上元宴会的时候也是这样,东阳公主没邀请他,他不请自来,怀恨在心,还在宴会上放蛇呢。”
苏向晚眼观鼻鼻观心地喝着茶。
那几个贵女声量不大,可偏偏就坐在她们旁边,这些话一字不落地入了她的耳,想装作没听见都难。
顾婉却是重重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响声不偏不倚,恰好就把那两个旁若无人碎嘴的贵女惊动了,那两人原先是有些不悦的,侧头一看,发现是顾婉,立马就如被剪了舌头一样,不敢再出声了。
顾婉不好惹她们知道。
最重要的是,顺昌侯府是豫王的人,顾婉回头给赵容显告个状,万一赵容显记恨她们怎么办?
顾婉似跟眼前的杯子有深仇大恨一样:“什么大家闺秀,分明就是碎嘴的八婆。”
她丝毫没有避忌声音,任由自己说的话传到那两人的耳朵里去。
那两个贵女气极了,偏生又不敢上来寻顾婉麻烦,商量着换了个地方,离顾婉远远的,又开始碎嘴地议论起来。
“真孬。”顾婉鄙夷无比地吐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