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我同我母亲于殿下而言,跟你们所有人都不一样,你看顾砚为他出生入死,可这顺昌侯府的后院之中,他却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同我母亲将大房压得动弹不得,你就知道我们对他的意义……”顾澜说着这话的时候,脸上泛出一种自豪的光芒,那是打从心底里萌生出来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苏向晚心想那是人家压根就不想管顺昌侯府的后宅之事,不曾在意过,自然也就不管你大房压二房,还是二房压大房了。
这顾澜认识赵容显这么多年,居然没看清楚人家是个什么样的性子,自欺欺人的骗着自己,而后深信不疑。
“像你这样不自量力的贱人,我又不是没有见过,比你高贵的大有人在,可你看她们的下场……”顾澜越说越高兴,这个认知让她从疯狂和怨恨之中找回了底气,她觉得自己方才太想不开了,才会一时间被一个卑贱的商女激得差点失了理智。
“殿下身边的人,只会是我,而你们这样的……”顾澜咬牙切齿地顿了一下,“你们这样的贱人……就只配去死!”
“那敢问顾二小姐,你现在成了殿下的身边人了吗?”苏向晚毫不留情地打破她美好的臆想,当头给她浇下一盆冷冷的凉水,直把顾澜浇了个透心凉。
顾澜果然又起了怒色,“你这个贱人懂什么,我同殿下有多年的感情,眼下只是还不到时候而已。”
苏向晚斜斜地扫了她一眼,尾音拖得长长的:“哦——原来如此——”她一副没脸没皮的模样,脸不红气不喘继续道:“既然顾二小姐还不是豫王殿下的身边人,又是以什么身份来对我说这些话的?你管得了你自己,还想把别人也管了……这手伸得这么长,你是章鱼吗?”
她不过是不大喜欢跟人吵架,浪费时间,又浪费心神。
真要吵起来,顾澜哪里是她的对手。
撒泼耍赖不要脸她信手拈来,横竖吵架的最终目的不就是为了气死对方么,她早些年开着小号在网上跟黑粉掐架到天明的时候,顾澜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
今日一别,就如陆君庭所说的,顾澜再怎么厉害,要把手伸进苏家,也并不容易,同理,她要把手伸进顺昌侯府里对付顾澜,想必更难。
那她就只能逼着顾澜把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如鲠在喉坐立不安,一天到晚想着怎么除她而后快。
只要顾澜出手了,苏向晚才能如地底下蛰伏的恶鬼,顺势抓住她的手,直到撕下她的皮肉为止。
“章……章鱼!”顾澜似还没见过把话说得这么粗俗又直白的人,一张脸上涨得通红,差点没憋出一口血来,“你这个……你这个……”她想了半天,把所有极尽侮辱人的词语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却发现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来骂回去。
那些如市井泼妇一般的粗鄙之言,她断然说不出口,那会拉低她的格调和身份。
顾澜自恃贵女,又是以名媛闺秀娇养着长大的,目标更是妥妥的王妃,对自己要求甚高,在这之前,她还未遇见谁要这般大动干戈地动嘴皮上的功夫,能想到的也唯有下贱,不要脸这样的词语,但苏向晚显然不痛不痒。
哪怕顾澜能指着苏向晚的鼻子把她骂得一无是处,这人也是左耳进右耳出,简直……
厚颜无耻到令人发指!
“动不了我又骂不过我,滋味不好受吧?”苏向晚得了优势,偏偏还不见好就收,越发得寸进尺地在顾澜头上加着油添着火,似乎不把顾澜气死就不甘心一样。
她顺了顺自己垂在耳边的发丝,笑意吟吟地又道:“顾二小姐左一个贱人右一个贱人喊得欢啊,还有更贱的,顾二小姐见识过吗?”
“你……不愧是商户家养出来的女儿,果然不知廉耻。”顾澜心气起伏,眼睛里通红一片,不过心里头哽着一口气,这才没被气哭出来。
“是啊,你也知道我们是商户,豫王殿下生得这般好看,智勇双全,又有这滔天的权势地位,于我等平民老百姓,简直就是谪仙一样的人物,如今有这么个大好的机会,你说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呢?我们这种身份呀,哪怕爬床当个妾,那也是祖坟冒青烟,上辈子烧了高香的福气。”苏向晚理直气壮地说着,“顾二小姐自恃身份,估计也做不来爬床这么件事吧,那就可惜了,说不定我还能捷足先登,赶在你面前当了殿下的身边人,实不相瞒啊,我喜欢殿下喜欢得,心肝发疼,就等着迫不及待爬他的床……”苏向晚捂着心口,肉麻到连自己都有点受不了,“啧……可惜我还没找到机会……”
顾澜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那张脸青绿青绿的,简直难看极了。
然而或许是气过了头,她反而不发疯了。
她抬起眼来同苏向晚对视,眸底里盛满了坚定不移的杀心。
哪怕是为了争今日被折辱的一口气,她也绝对不能看着苏向晚再安然地活在这世上。
不止要她死,还要她受尽人间最折磨的苦难而死,方才能解了她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