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里藏刀才是真的可怕。
顾婉颇为欣赏地看了她一眼,“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那老头端着笑眯眯的脸,可不知骗去了多少人。”
其实在剧本里蒋国公也不是一个善茬,但比起赵容显而言,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毕竟后来很快他就站了男主的队,还一心一意地要把蒋瑶嫁过去,倒也没做出什么对赵昌陵不利的事,赵昌陵登基之后,他依旧高高在上地做他的蒋国公,权倾朝野,满门荣华,如此就可见他心机谋略之深。
扳倒赵容显这事,他不过顺水推舟搭了一把手,那叫一个摘得干净,他确保了哪怕赵昌陵最后失败了,在赵容显此处也能保得住蒋家一门富贵,不被秋后算账。
这才真的叫精。
岸边上不住地有人往高台上去,有跟蒋国公说话的,也有跟顾侯爷说话的,当然这里头个个在朝中位置都举足轻重,就这么一遭看下来,大家聊得很是融洽,哪怕是心思各异,这场面上硝烟弥漫,也是做得滴水不漏。
顾婉拍了拍苏向晚,示意她看过去,“你看,那不是许和珏吗?”
他身材颀长,站得笔直,脸色比之上次好了不少,但看起来还是一副孱弱的模样。
“这病秧子又出来凑什么热闹。”顾婉心有戚戚地指着那高台,“他就不怕一会摔下水去,连命都没了。”
许和珏在她心里头,几乎是风一吹就能倒的状况。
苏向晚倒不怎么关心许和珏。
他心中有自己的主意,可能身子不大好,但也并不是如顾婉想的那么脆弱,再者忠勇侯府的事,也轮不到她这里来操心,她的能力很有限,没有关乎自己,也管不了那么多的闲事。
“今日龙舟比赛,各家公侯都有龙舟参赛,忠勇侯府也有。”一直默不作声的苏远黛这会开了口道。
对于此次龙舟赛事,她知道的多一些。
这忠勇侯是新晋封的,头一年的龙舟赛事怎么也要露个面,而眼下忠勇侯府也没旁的人,他不可能让其他人代替他做代表出席。
可见外人羡慕他年纪轻轻就封侯拜爵,但内里却是十分艰难的。
连坐稳这个位置都需要花费所有的力气,就别提其他的了。
顾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也没有再关注许和珏。
那是忠勇侯府的事,轮不到她来管。
顾夫人这时候却是派人来找顾婉回去。
龙舟入水的仪式快要开始了,顾婉不在不合规矩。
当然这各家的小姐都在寒暄客套,顾夫人或许也有心让顾婉去走动一个人情,这就不得而知了。
顾婉想着出来也有一会了,怎么的也得回去露个面,便同苏向晚说道:“那我一会得空了再来找你玩。”
苏向晚起身送她出去。
顾婉这么一走,船舱里霎时就冷清下来。
苏远黛便道:“顾大小姐性子倒是欢脱,与我想的不大一样。”
“她发脾气的时候还是挺凶的。”苏向晚笑着道。
苏远黛见过顾婉,心中的防备少了些许,上一次苏向晚从顺昌侯府受了伤回来,说着是意外,她原本还担心苏向晚是不敢说。
以苏府的门第,跟顾婉来往,那是高攀了的,身份地位若是不平等,相处之时就必然有所保留,因为层次就摆在那里。
眼下见了二人相处融洽,轻松自在,才真的落下心来。
她便转了话题,“我方才远远地看了一下,魏府一行人也到了,你可要上去拜访一下?”
魏氏还在的时候,也曾带过苏远黛和苏向晚回娘家。
但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
尤其是苏家到了京城之后,苏崇林意欲借着魏府的声望在京城立足,魏家的老爷子断绝了跟苏府的往来,此后她们也没进过魏家。
这个外祖家,对苏向晚而言,只存在别人的谈论和话语中。
正因为魏家的不待见,所以苏向晚处境才异常尴尬,因为她不管如何做,都免不了落人口实。
上去拜访,旁人要说她是来攀附权势。
不上去拜访,旁人又要说她小家子气,不懂规矩。
“我一会再去拜访。”苏向晚出声道。
这会正是大家刚刚来到,彼此往来走动最频繁的时候。
魏家虽不是什么长袖善舞圆滑的世家,但也有几个往来的,苏向晚这时候上去不大合适。
魏老太爷的态度很强硬,但她觉得魏家的舅舅舅母,兴许比想象起来的要好相处些。
父母的教育会体现在一个孩子身上,魏雅宁很温和,待她也没有脾气和架子,想必她舅舅舅母从未禁止过魏雅宁跟她往来,并且也没有说过她的不好。
至少是个磊落光明的人,才能教养出魏雅宁这样优雅大气的闺秀。
说话之间,擂鼓震天,一艘巍峨庞大的龙船,从河面上远远地驶了过来。
那是皇上的龙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