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也难怪她没有想到苏向晚把人留在了府中。
苏崇林看向王嬷嬷,脸上不悦。
环芝就算是个丫鬟,那也是受用过的丫鬟,还轮不到一个奴才去作践。
“嬷嬷,这中间定然是有什么原因吧?”周姨娘问她。
王嬷嬷冷汗直冒,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姨娘有所不知,那丫鬟被我发现几次鬼鬼祟祟地跑进房里,不知道要做什么,奴婢也是紧张,毕竟姨娘有着身孕,马虎不得,我知晓若是告诉姨娘,到底也没有证据,姨娘为了老爷也绝对不会发落她,是以就擅作了主张。”
“你……你也是糊涂!”周姨娘虚弱地责骂她,“她是我的贴身丫鬟,怎会做对我不利之事……”
三两句话之间,周姨娘的形象又成功洗白了,还成功地把嫌疑又扣回了环芝身上。
苏老夫人面色发寒,终于出了声道:“我瞧着这丫鬟最是可疑,还是应该好好查上一查。”苏向晚敛下眼底的笑意,复又开了口:“那便让人去后厨把环芝带上来吧。”
苏崇林点了点头。
苏向晚又道:”“不过就算不是环芝,那也有可能是院子里其他的人,所以不如趁此机会,好好地检查下姨娘的屋子,也免得留下什么隐患,再让姨娘遭难了就不好了。”
周姨娘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死到临头,这些无谓的挣扎在她看来,十分可笑,是以她也没有出声。
正也省了她要开口去查环芝的功夫。
苏老夫人也觉得这样稳妥,让陈嬷嬷带着人就下去搜查。
最先搜查的就是环芝的屋子,就算她是姨娘的贴身丫鬟,也是有独一个屋子的,内里东西一目了然,很快陈嬷嬷就回了来,手上拿着用锦帕包着的东西,看不出是什么,另外还有几包药材。
这时候找出药材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苏老夫人脸色一下变得铁青。
周姨娘和王嬷嬷偷偷地交换了一个眼色,而后掩下了唇角的笑意。
“老夫人,这是环芝那丫鬟屋里找到的药包。”陈嬷嬷出声道。
“快让严大夫瞧瞧。”苏老夫人连忙出声。
严大夫从陈嬷嬷手中接过药包,而后打开一看,似是仔仔细细地在辨认,大家都盯着他的动作,一刻也不敢眨眼。
很快他从里面挑出一块药材,对着众人道:“这药包里有夹竹桃——”
苏老夫人瞪大了眼:“果然是这丫鬟作祟!”
夹竹桃是孕妇大忌,那是大寒伤胎的利器,吃了这药,那孩子定然是要保不住的,严大夫都诊断出周姨娘是用了大寒之物才没了孩子,环芝房里又找出了带有夹竹桃的药包,这已经是证据确凿。
苏崇林面色更难看:“害主的丫鬟断不能留!”
周姨娘呜呜地哭了起来:“这……怎么会是环芝呢?她跟了我这般久,一直忠心耿耿,怎么会是她呢?”
苏老夫人气极了,胸膛起伏不定:“她自个生不了,喝了避子汤,便眼红旁人的孩子,这贱婢,害了苏家的子嗣,真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王嬷嬷也跟着附和:“奴婢就该早些发现她有异样,若是早些打发她走……”她说着,也跟着哭了起来。
“老夫人,这事或许不那么简单。”陈嬷嬷这时候出了声。
苏老夫人皱着眉,看陈嬷嬷摊开手上的手帕,那里头收着一条翠绿项珠,成色极好,可见价值不菲。
“奴婢还在环芝的房里发现了这个项珠,这项珠看着极是贵重,不像是她这样一个丫鬟会有的东西。”陈嬷嬷接着道。
周姨娘也跟着否认:“这不是妾房里的东西。”
苏老夫人接过项珠,眼神一下子变得十分凌厉。
头面首饰这种东西跟银子不一样,不管出出入入,这些贵重物件,都是登记在册的,就是怕底下的丫鬟不安分,做出什么监守自盗的事。
主子明面上赏赐下去的东西,也都有迹可循。
不是周姨娘给下去的,那来历就很可疑了,若是别人给了环芝,那环芝今日毒害周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兴许就不是因为自己的怨恨,而是受人收买和挑唆。
“查一下这项珠是哪里出来的。”苏老夫人压着怒火吩咐道。
环芝恰在这时候被带了上来,苏向晚便开口道:“祖母,既然环芝来了,不如当面质问,你觉得如何?”
环芝跪在地上,面色惶恐,好似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苏崇林见了环芝,想起她害了周姨娘的孩子,害了他满心期盼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上前直直踹了一脚,复又斥道:“你这心肠歹毒的贱婢,竟敢害了姨娘肚子里的孩子。”
这一脚不轻,环芝摔在地上,一张脸惨白惨白的,但也不忘为自己辩白:“老爷,冤枉啊,奴婢冤枉啊……”
苏老夫人把那药包甩到她脸上,恨声骂道:“证据确凿,还敢说你冤枉,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环芝吓得哭出声来:“什么证据,老夫人,奴婢全不知情啊,这药……这药是严大夫开给奴婢的,怎么会有问题呢?”
这一句话一出,着实又把众人吓得懵了。
这夹竹桃是严大夫查出来的,但眼下环芝却又说,这药是严大夫开给她的。
难道是严大夫让她下药毒害周姨娘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