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向晚也赶忙跟着跪,她看起来比魏雅宁更害怕:“公主息怒,请公主恕罪。”
赵庆儿将那铜镜狠狠地扔到了地上,发出骇人的响声。
她瞪大了眼睛盯着苏向晚,美眸里盛满了怒火。
“你们竟敢拿这种破烂东西来上呈于我!”
这种被玩弄的感觉直让她烧红了眼。
她越想越觉得可恨。
若是她原本觉得苏家还不错,现在觉得苏家就该千刀万剐。
满意是真的,所以现在的憎恶也是双倍。
她肯收下礼物就已经给了天大的脸面,结果这礼物竟然是个破烂铜镜,东阳公主这么大,还没有收到过这样的礼物,简直是不可饶恕。
魏雅宁都快要吓死了。
她还从未见过东阳公主发这么大的脾气。
“公主殿下,苏家并非有意轻慢,这只是个意外,请公主殿下恕罪。”苏向晚一边磕头一边道,她很迅速地开口道:“苏府不过一介商户,平日里只怕连见到公主的机会都没有,又怎么会故意上呈一个有问题的铜镜呢,还请公主殿下明鉴。”
赵庆儿气得狠了,根本不想听苏向晚解释。
“任你巧舌如簧都无用,此事我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赵庆儿心气起伏,她眼下第一个要拿来开刀的人就是苏向晚。“来人……把她给我拉下去!”
魏雅宁吓得脸色惨白,“公主殿下,苏小姐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还请公主殿下开恩啊。”
苏向晚并没有求情,只是很冷静地开口:“公主,苏家绝对不是有意冒犯,那铜镜让公主这般摔在地上都没事,足以见其坚固,那宝石会突然脱落,更是始料未及的。”
赵庆儿不听她的解释,冷声道:“带下去!”
很快就有两个婢女过来将苏向晚带下去了。
魏雅宁抖着唇,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东阳公主生气归生气,但不至于连魏雅宁也一并惩罚了,但是她也不想再看到她。
“你不必为她求情,人是你带来的,我没有将你一并治罪,这已经是格外开恩了,给我下去!”赵庆儿冷声道。
魏雅宁定了不少。
如苏向晚所言,赵庆儿果然没有迁怒于她。
她慌慌张张地从公主的寝殿出来,第一时间就是去找苏远黛。
东阳公主眼见清净了,压下了一腔的烦乱,让自己喝了口茶。
这会她的怒气已经消了很多。
女官从地上捡起了镜子,准备拿去处理掉,在看到那掉落红宝石之处,忍不住一顿。
她将铜镜拿到东阳公主面前,出声道:“公主,你看。”
赵庆儿原本就不是感情用事的人,方才气也就气了,眼下倒不至于耿耿于怀,倒也听了女官之言,认真去看那铜镜。
之间那铜镜掉落红宝石的地方,有被剪刀用力撬过的痕迹。
她原本就很聪明,当下就明白了什么。
“这宝石不是无故脱落,是有人做了手脚?”赵庆儿皱起眉头来。
这比意外更让她生气,在她的公主府里,有人明目张胆地在她眼皮子底下动手脚,甚至动到她的跟前来,这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奴婢不敢妄言。”女官连忙道。
赵庆儿冷静下来,思路也理智多了。
有人在这铜镜上动手脚,想害苏家。
不,苏家在帮赵昌陵做事,她若是因为这个铜镜生气,可能还会看在赵昌陵的面上,看在苏家的价值上网开一面,但将这铜镜送到她面前来的苏向晚,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有人要害苏向晚。
“果真不是个简单的女子。”赵庆儿想通了个中关节,忽然笑了。
一个能借投壶引她注意博她好感的人,她不相信苏向晚并不知道有人要害她。
明知道有人要害她,却还是到她的面前来,这说明苏向晚要告诉赵庆儿,有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动歪脑筋。
她原可以不必冒这个险,但她这么做了,便是相信赵庆儿不是那种不辩是非之人。
也告诉赵庆儿,她自己不去处理,是将处理的权利交回她的手中,表示自己对公主殿下十足的尊重。
这也多亏了方才投壶之后,赵庆儿对她先入为主有了一些欣赏和好感。
否则她才不会管苏向晚是不是被人陷害。
而既然知道了,她就绝不能容忍那人动歪脑筋动到她跟前来。
“你是希望我帮你主持公道吗?”赵庆儿笑得有些不屑。
一个商户之女,根本不值得她浪费心神。
苏向晚此下被关在一个房内,因为东阳公主还没有说要如何处置她,所以现在只是把她关了起来,并没有如何苛待她。
她看着从紧闭的窗缝之中透出来的光芒,抿唇微笑。
她相信赵庆儿会帮她主持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