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环绕一堆的莺莺燕燕,就是一堆纨绔公子哥。
今日有些反常。
随从回报,说他去了后园,在那里练投壶。
赵昌陵心想约莫是方才他输给苏向晚,大约有些不甘心。
于是他便去后园找陆君庭。
他在重演方才苏向晚将他那一箭打出来的那一招。
可见还不得要领。
“怎的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赵昌陵走了过来,出声问道。
陆君庭望了他一眼,“你来得正好,帮我研究下她方才是怎么投的,我试了几次都不行,还经常把箭弄断。”
赵昌陵从他手里接过箭来,只是片刻,轻而易举地投了出去,完美重现苏向晚投出的那一箭。
“她的力气在寻常女子之中来说,倒是要大,此招需用巧劲,我倒是不知原来闺阁内的小姐里头,竟还藏着这么一个投壶高手。”
陆君庭也看出了一点门道,收起箭跟着附和:“你说她到底什么来头,又沙画又投壶,还是说不在京城长大的闺秀,本来就有些不一样?”
“心机手段倒是比寻常人厉害。”赵昌陵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意味。
陆君庭无比赞同,“对对对,她太狡猾了,怎么能这么狡猾呢,我真是……真是……”他一时间不知道找什么言语形容自己的心情。
赵昌陵转了话题,“先说正事,我上次让你去查的事情如何了?”
陆君庭说起正事,神色敛了起来,正经了许多,“你说聚贤酒楼的事?”
赵昌陵点了点头。
“京城里没几个人知道这聚贤酒楼是你属下所有,我查探过,赵容显那边也是不知情的,所以这次送信,也许真的是有人要置他于死地,才特地给你通风报信。”陆君庭慢慢道。
赵昌陵拧紧了眉:“我也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他得罪的人那么多,就是有人想要帮你也不出奇吧。”
赵昌陵摇了摇头,“我说的是他为何会知道这个暗格。”
这么隐秘的联络方式那人都可以知晓,说不定还知晓更多的事,赵昌陵很不喜欢这种他在明敌在暗的感觉,这样对他十分不利。
风吹动竹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赵昌陵忽然一顿,神色凝重地看着后面的一片小竹林。
他的护卫南和连忙走过去查探。
陆君庭眸子一颤:“有人?”
然而南和过去之后,却一无所获。
赵昌陵一来,外头就已经有人守着,是不可能有人能避过眼线进来偷听的。
不过方才他突然有些奇怪的感觉。
陆君庭也稍稍安下心来。
南和退了下去,陆君庭这才继续道:“我仔仔细细地盘问过了,那送信之人约莫是个生手,个子小巧玲珑,有些畏懦,倒像是个孩童。”
“孩童?”赵昌陵抿唇寻思着什么,“或者……不是孩童,是个女子?”
“聚贤酒楼当晚并没有来过什么女子啊……”他顿了一下,“你是说,那人故意乔装打扮了?”
“不无可能。”赵昌陵出声。
这样就越发没有头绪了。
“想要赵容显死的人很多,但若是女子,便很容易寻了,按着这方向去查,总能查出来。”赵昌陵下了定论。
比如他的皇姐赵庆儿。
但赵庆儿不必要这么大费周章。
陆君庭竟然有个无比大胆的念头:“你说……有没有可能是苏向晚?”
赵昌陵笑了笑,“我瞧是你被她勾了魂了,脑子里除了她就没有旁的了吗?”
那信中具体内容他没有跟陆君庭详说。
若是他知道,绝对不会想到苏向晚身上去。
内里写明了赵容显最可能做的事,从蒋瑶身上下手,诱他英雄救美。
或者其二,坏了蒋瑶的名声,让蒋瑶不得已只能嫁给他。
无论哪一种,对他娶蒋瑶都是极为有利的,正因为如此,赵容显只要倒打一耙,栽赃他自导自演,只怕他都说不清楚。
如此一来,蒋国公只怕是要得罪了。
而他应该做的就是守株待兔,等赵容显对蒋瑶出手的时候,一举擒获。
虽然有些委屈了蒋瑶,但比起这婚事,他更不想错过将赵容显拉下来的好机会。
若是蒋瑶在这之间出了一些什么事,以蒋家如此疼爱她的程度,只怕不是翻脸这么简单。
当然,若是赵容显什么都没有做,他也没有损失。
唯一冒险的就是他私自调兵入城之事。
冒这个险来赌,他觉得值得。
赵昌陵觉得苏向晚的心机再怎么深沉,这些东西都不可能是养在闺阁里的小姐能想到的,她才几岁,又如何知道他能调动多少人马?
陆君庭也只是怀疑。
自从知道苏向晚把赵容显推下水之后,他的感觉就很复杂。
如果这事是苏向晚所做,他觉得自己也不会很惊讶。
“话说回来,公主府里是你们的地盘,这赵容显好端端地跑进来,岂非自投罗网,你真的觉得他会动手吗?”陆君庭越想越怀疑。
这就是赵昌陵也想不明白的地方。
后半句话他不敢说。
他又有种奇怪的预感,总觉得赵容显是冲着苏向晚来的。
想来想去,他最后都要落到苏向晚身上。
陆君庭觉得自己真的如赵昌陵所说,真的有些魔怔了。
“横竖他在府中,一举一动都在我掌握之下,他赵容显就是有再大的能耐,也不至于能在公主府为所欲为。”赵昌陵冷冷道。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等。
只要赵容显动手,今日就是他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