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画卷是薄暮去看宿绵的伤时,顺手偷偷拿的。
想着或许有用。
每一幅画上都画着步玉巧笑嫣然的模样,每一幅画中景色都不同,或在九重宫阙,或在凡间灯火中……
一笔一划的勾勒都极尽用心,记录着他们如何相遇相恋。
有些画的甚至不是两人曾经历过的,而是宿绵醉酒时臆想中两人在一起的场景。
他真的爱极了她,每每相思入骨便偷偷画一幅她的画像,却从不敢将它们裱起来挂在敛湘宫,只偷偷将它们锁在寝殿深处隐蔽的箱子里。
一幅幅,新画叠着旧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步玉的手抖得厉害,眼眶微红。
薄暮轻声道:“他真的很想你,去看看吧,他快不行了……”
步玉愕然抬眸,手中画卷骤然落下。
敛湘宫寝殿。
高大玉兰树上花开满树,玉白的花瓣飘落到窗柩,没多久就被风吹了下去。
透过玉兰树枝桠和褐色的雕花扇窗,隐约可见一人坐在桌案前,手执画笔正一笔笔画着什么。
俨然是“快不行了”的宿绵。
屋内金雀鸟时不时啼叫着,宿绵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他手中动作未停,眉心却微微蹙起:“不是说过,不要来打扰……”
他抬头,声音嘎然而止。
修长五指捏住的画笔骤然掉落,沾了墨的笔尖将好不容易勾好的画顿时毁了。
半响,他喃喃道:“……阿玉?”
步玉听到薄暮说宿绵快不行了的时候,整个人都快疯了!
却不想进来却看到这样的场景。
这生龙活虎气息沉稳的,哪里像是“快不行了”的样子,薄暮这丫头竟然骗她!
步玉眸子一冷,暗暗咬牙,看也不看霍然起身的宿绵,转身就要离开!
桌案前红光微闪,宿绵转瞬来到步玉身后,蓦地握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小声问:“你怎么来了?”
步玉头也不回?地冷笑道:“小仙是来看看二殿下死了没有。”
宿绵:“既然来了,那就别再走了。”
步玉心一堵,抿了抿唇不说话。
宿绵忽然上前从身后小心地拥着她,感受到她细细颤抖着,他轻声道:“阿玉,别走了好吗?”
“你打我,骂我都成。”
“你觉得做什么能让你解气你就做什么,我只求你……”
他声音哽咽了几分:“求你,别离开我好吗?”
“我、我真的很难受……”
小兽似的呜咽声断断续续从身后传来,步玉再也忍不住,压抑许久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她哭得像个泪人,抬手打他:“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啰嗦!”
宿绵能屈能伸:“你若不喜欢,往后我改便是。”
“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就变成什么样的,直到你满意为止。”
……
魔域传出的消息,魔尊伏夜闭关调息,魔域上下事?务全部交由左使郁盘处理,右使青魇佐之。
薄暮凤眸微眯。
大致猜到或许是郁盘动了什么手脚。
那日在赤刹殿,她一直感觉到郁盘藏在暗处,这会儿想来是已经收得渔翁之利了。
薄暮懒懒躺在木质躺椅上,微弱的日光透过树冠斑驳洒下,将她发间的金铃照得发?亮。
她忽然抬手轻轻拨弄两下,金铃声顿时响在耳畔。
池宴坐在她身旁和她一起晒太阳,时不时偏过头垂眸看着一身红衣蝉娟此豸的薄暮,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
忽然一名守境者带着沐温岚过来,朝池宴拱手道:“境主,羽族公主要见四殿下。”
见有人竟然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池宴眉心微蹙,病态的俊容闪过一丝不悦,墨袍裹身更显得他冷淡了几分,懒懒地扭头睨了一眼过去。
沐温岚双腿蓦地抖了抖。
她先前心心念念着想要和薄暮切磋一番,后来听说境主陪薄暮去凡间过生辰了,一直没机会。
如今又听说他们回来了,便心痒难耐地过来想要和薄暮比试一番。
现在看来,她好像来得又不是时候……
薄暮听到是来找她的,疑惑地探出一个头,问:“何事??”
沐温岚:“……”
这蠢凤凰怎么瞧着和以前不太一样?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薄暮,忽然咽了咽口水:“你……你飞升上神了?!”
作者有话要说:沐温岚:笑死,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