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檀木弓乃是太子从前朝国君的库房中寻出来,求国君赐予他后便一直放在库房中的心肝宝贝一般,上回二皇子见着说要借,磨了太子殿下好几日都没摸着一下。
小太监不知今日是何日子,竟能叫太子殿下把檀木弓取出来,心道甚奇,不过也还是很快取了弓箭回来。
此檀木弓乃是取极品南岛檀木为原材料,弓身打磨得光滑莹润,握柄两端还以内嵌手法镶嵌了两圈红似鸽血的红宝石,乃是精美至极的十石弓。
崔永濂初见此弓,便觉着与葛歌最相衬不过,这会子她人已到国都,自然要把这份他留了许久的礼物给送过去的!
换完衣裳的崔永濂接过那把檀木弓,一想到葛歌拿到弓箭会有多欢喜,他这心里就跟裹了蜜一般甜丝丝的。
“出宫!”他都有些迫不及待将这份礼送到平远公府了。
半道上却遇见崔怡苹,一听说是要去平远公府看葛歌,也吵着要去。为着等回去更衣的妹妹,崔永濂又耽搁了两刻钟,才乘马车出宫,一路往平远公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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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话的父女俩一起用过午膳,各自回院歇息,混混沌沌睡着午觉的葛歌被外头由远而近的吵闹声吵醒,半开的凤眼中还带着一丝茫然与倦意:“外头何事?”
“回姑娘,是太子与二公主来了,婢子伺候您起身更衣。”伺候姑娘睡觉的桐烟已出去取清水,此时在房内伺候的是桐英、桐蝉,二人一个取来冠服,一个已开始给坐在铜镜前打瞌睡的姑娘梳头。
前院正厅里,葛家茂强忍住到嘴边的哈欠,心中对这大中午上门打搅人午歇的太子又多几分不满,上门都不看时辰的吗?
不过也只是腹诽,面上只是耷拉着脑袋站在下首,也不说话,与坐在首位的崔家兄妹就这么干耗着。
其实葛家茂这回还真是错怪崔永濂了:他才与秦国使臣结束一场和谈,连午膳都还没用就赶来葛家了。只是葛家父女俩今日难得团聚,午膳用得比平日早了大半个时辰,午歇时间也过早了些,这才撞上葛家人午歇的时辰。
三人心思各异地在这儿耗着,直到过了一刻钟,换好冠服而来的葛歌才打破了三人之间的沉寂。
“臣女拜见太子殿下、二公主殿下。”葛歌这两个月的规矩没白学,见到崔家兄妹便规规矩矩地行了跪拜大礼。
崔永濂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坐在他下首的妹子抢了先,起身直接过去将葛歌扶了起来,笑道:“哥儿你咋也这般多规矩了,咱不是好朋友嘛!竟还叫我甚二公主,真真儿是坏得很!”
瞧着俩小姑娘挨得紧紧的,崔永濂重重地咳了声以突出自己的存在:“二妹你说话好好说,叫葛里正坐下再说。”
“…”伺候着站了一刻钟的葛家茂目光有些哀怨。
“多谢太子殿下赐座。”葛歌半垂着头谢恩,又等崔家兄妹都坐下后自己才靠着圈椅沿儿坐了小半个屁股,不敢失了一丝规矩。毕竟如今是在国都,她失了规矩叫人笑自己无所谓,可若是给父亲带来什么不便,那就麻烦了。
等葛歌坐下,崔永濂立时示意跟在身后的小太监捧着弓上前,期待地望着葛歌:“这檀木弓你瞧着可喜欢?”
“好弓!”葛歌接过檀木弓在手中把玩,试着拉了下弦,唇畔露出一朵笑花儿,似乎十分满意。
见她欢喜的模样,崔永濂也跟着笑了,低声道:“你喜欢就好。”
“殿下说什么?”光顾着看檀木弓的葛歌一时没听清他说什么,抬头反问到。
“无甚,我是想问,葛里正这回到国都来,可是要长住国都了?”若是这般,日后他…
葛歌一开口就打破崔永濂未尽的畅想:“暂还不做此打算,此番入京只是为了给家父置办些产业以备日后所需。”
崔永濂本就没多擅长与女子打交道,碰上这么个葛歌也还是个闷葫芦,一句就堵得他心里说不尽的失落,真不知该接什么话了。
反而崔怡苹是个话多的,挨着葛歌坐着,叽叽喳喳地与她说话:“那哥儿你可得给我留出时间来,我今儿个回宫就好好盘算盘算,一准儿给你来个难忘的国都之旅!”
“好,那便有劳公主了。”
瞧着妹妹与葛歌从国都哪里好吃到哪里好玩,再到女子的衣裳首饰都聊到了,身穿红色冠服的少女盈盈笑着,崔永濂心里好生羡慕,他何时也能这般呢?
崔永濂还在此,葛歌也没跟崔怡苹说太久话,还是主场交回给崔永濂:“正巧太子殿下今日过来,臣女有一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