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着圆何玉宁的这个谎,三人慢悠悠往玉茗斋去的路上,秦如华就已打发人回府去请二姑娘过来一起喝茶。等他们到玉茗斋才坐下不过半刻钟,秦子娴也赶到了。
“哇!难得二哥你这般有兴致还要请我出府喝茶呀!”秦子娴名不如其人,最是跳脱热闹的性子,人才进包厢还没见到人,小嘴就叭叭说个没停了。
“是我请你喝茶呢!”坐在竹帘后的蒲团之上的何玉宁听到秦子娴说话,笑吟吟地起身拉着她坐到自己身旁,为她介绍道:“这位是葛歌,葛公子。葛公子,这位是秦子娴,秦二哥的妹妹。”
说罢还趁坐在对面的葛、秦二人瞧不见悄悄朝秦子娴眨了眨眼,无声地比了个嘴型:“恩公。”
“原来你就是葛公子呀!久仰大名!”秦子娴不似何玉宁行端庄的女子福礼,而是利落地行了个书生礼,瞧着也有些英姿飒爽。
葛歌站起身来也回以抱手礼:“秦姑娘。”
“我这茶可是烹好了,你们再聊一会儿茶可就凉了啊。”秦如华并没有起身,而是给四人都斟上七分满的清茶,笑道:“今日难得与葛贤弟坐到一处共品佳茗,你们倒都站着拘束起来了。”
见他这般说,葛、何、秦三人皆笑了笑,而后各自落座。
秦如华并不是多趋炎附势之人,加之在云州城而言,他们家的门第已是数一数二的,又喜交游广阔的他,身边贫富不等的朋友也不少。自然不会说有瞧不上葛歌这年岁小小就靠自己双手打拼的,反倒是听完葛歌粗略的自我介绍后对对方多了几分钦佩。
“葛贤弟当真是少年英才,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啊!”秦如华生得翩翩书生模样,偏生笑起来却爽朗大气,两种不同的气质在一人身上却莫名融洽,仿佛这人天生就该这般。
见对方举杯,葛歌亦双手举杯与对方虚碰了下,小酌一口清茶,笑道:“秦兄谬赞,吾愧不敢当。”
坐在二人对面的秦子娴与何玉宁将两个蒲团凑得紧紧的,她二人也不打搅对面两人,只是自己凑一处悄声说话。
“这便是那位叫你心心念念的恩公,生得还真是好看,比我二哥都好看!”秦子娴也学她二哥手持一把折扇,打开了折扇遮掩了半张脸,与何玉宁小声地咬耳朵,她可是晓得这手帕交去年去了趟云家集礼佛回来后时不时就提起她的恩公,今日可算是能见着其人了。
何玉宁被小姐妹这般说,叫她臊红了脸:“你小声着些,我只是想多谢他的救命之恩,哪儿就心心念念了!”
“行,你没心心念念,心心念念那俏郎君的人是我,生得这般好看,我念总成吧?”秦子娴挤眉弄眼地调侃手帕交。秦家也算是半个武将世家,秦子娴打小性子外向,对着闺中密友说话也少了几分顾忌与矜持,逗得何玉宁玉面绯红。
俩小姑娘一时笑,一时娇嗔的,惹得坐她们对面的秦如华都看过来了:“你们说甚说得这般欢喜?也叫二哥听来乐呵乐呵。”
秦子娴翻了个没有大家闺秀气质的白眼送给她二哥:“这是我们小姑娘之间的秘密,二哥你凑啥热闹呢!”
又嫌她二哥与葛歌说的事儿太过无聊,索性拉着何玉宁往玉茗斋旁边的脂粉铺子去买买买了。走之前还不忘交代二哥离开时记得来接她们一道回去。
“家妹打小是胡闹惯了的性子,还请葛贤弟不要介意。”秦如华含笑目送俩小姑娘离去,才又笑吟吟地朝葛歌赔罪。
葛歌也回以浅笑:“不妨事。”
二人并不算熟识,又略坐了片刻葛歌便提出告辞。见他要走,秦二递上一张名帖:“今日与葛贤弟结识也算一场缘分,此乃秦某名帖,日后葛贤弟若有事,可打发人到秦府来。”
何玉宁欠了对方的人情,可毕竟男女有别,总不能叫何家妹妹去还这个人情。秦二心想,那傻丫头自己都顾不过自己来,如何再去还这个人情?都是要叫自己一声二哥的,左不过他帮着还这个人情便是。
“那就多谢秦兄了。”葛歌也不矫情,接过名帖小心收入袖中,朝秦如华抱手行礼,撑着油纸伞冒着风雪便匆匆离去了。
在路上碰着何、秦等人耽搁了大半个时辰,眼瞧着天色也不早了,本打算再去一趟木炭铺子的葛歌脚步一转就直接往景阳巷菌铺回了。
葛歌才回到菌铺不过片刻,刚掸落身上不小心沾上的雪花,连热茶都还没喝上一口,外头传来热闹的动静,原来是关了木炭铺子下工的王小茹、明佳带着张、王二人也回到了。